可是這也不能怪沈錦旬,誰讓他之前在人家的側頸留下了咬痕。
進行自我反思過后,云枝道:“以后不吸你上面了。”
沈錦旬垂著眼:“改吸我下面?”
云枝的本意是不弄在脖子上,換在肩頭或者鎖骨。
否則掛著這麼一道曖昧痕跡出去,不免有些招搖,會不自禁地難為情。
經過沈錦旬這麼一說,他愣了下,隨即拍了下對方的左胳膊,氣沖沖地表示自己從這個月開始要戒血。
“你說話沒有可信度。”
沈錦旬記仇,依舊想著云枝不來醫院陪他的那一茬。
正常情況下確實不應該這樣,工作再多也不至于這段時間沒個人影,但凡稍微花點心思總能抽出空來,好歹見上一面。
然而云枝被董事長盯上,過得不能和往日相比較。
他有苦不能言:“你不信好了,反正我會做到的。”
沈錦旬道:“我沒有不信你,正因為信了你的鬼話,每天都在等你來。”
終是等了個寂寞。
“真的有很多麻煩事,加班到快天亮了才能回去瞇一會。”云枝委屈兮兮地嘀咕。
“白棲遲都給你安排了些什麼啊,搞得你像是棵小白菜。”
他道:“不關他的事。”
“誰的手伸這麼長,來使喚他助理?”
云枝糾結了下,磨磨蹭蹭地繞彎子:“你去問白哥。”
“我干嘛去問他,你在哪里吃苦頭了,可以直接和我說。”沈錦旬道。
云枝哼哼道:“沒有,我天天吃夜宵。”
沈錦旬作勢捏了下他的臉:“怪不得圓了點。”
聽到沈錦旬這麼評價自己,云枝震驚地抬起頭來。
“手感不錯,摸上去有了點肉。”沈錦旬說,“你在會館工作那一陣真的太瘦了,我差點以為你之前被二叔虐待了。
”
后半句自然是開玩笑的,不過他真心覺得云枝現在這樣子很好。
剛重逢的那陣子,云枝虛弱得略顯病態,像是風刮得猛烈點就可以將他吹走。如果可以的話,以后最好能養得更健康一點。
說完以后,他去了幕前陪嘉賓一起看秀,交際時遇到了自家的設計總監。
白棲遲逮到他就是一頓倒苦水,說著自己這段時間有多麼辛苦,等結束后必須加薪。
“你快點把骨頭給長好吧,再不回公司,云枝都要被董事長玩死了。”他道,“一天到晚被折騰,都是什麼事兒啊。”
抱怨被音樂聲蓋住,聽得稀里糊涂。
沈錦旬道:“什麼?”
白棲遲把來龍去脈說了一遍,說完自己在會議上被董事長點名,提到了自己的助理,再說云枝莫名其妙被纏住,每天都要丟一大堆雜活過來。
看在董事長的面子上,云枝不好推拒,同時要負擔著本部門原有的事情,好幾次累得在往返秀場的路上睡了過去。每天留到全部門最后一個走,給辦公室關燈關門。
他嘟囔:“我以為他哪里惹到你爺爺了。”
·
云枝沒和沈錦旬同步離開,去了后面的換衣間休息。
起初他一直捂著吻痕沒松開,被偶爾進來調整衣服紐扣的模特注意,問了幾句“你是不是扭到脖子啦”或者“在哪里偷睡睡落枕了”。
過了會,他聽到模特那邊在排隊候場,連打鬧聲都輕了下來,便沒再偽裝成落枕的樣子。
他松開了手,繼而揉了揉發酸的關節。
兩面墻壁上懸掛著大面積的鏡子,云枝玩手機的時候瞥了眼,登時僵住了身體。
樓朔靠在過道出口的墻壁上,抱著胳膊饒有興趣地看著眼前那塊鏡子。
玻璃上映著的云枝也與他對視,脖子上的吻痕已經消失得只剩下淺淺的淡粉色,估計再等個兩分鐘,會完全褪干凈。
“這叫做小別勝新婚嗎?在秀場也能浪起來。”樓朔道。
他又說:“好像下手不是很重,看你都快愈合了。”
這其中的根本原因是超常的自愈能力,但樓朔沒提,假裝自己并沒懷疑云枝是個比較獨特的血族。
安靜了片刻,他道:“穿得這麼正式,和以前看上去不太一樣,從某些角度來說,眉眼讓我有點眼熟。”
云枝問:“哪個人?”
“準確來說,他是個吸血鬼,最稀有的純血統之一。”
樓朔道:“對你來講會不會太離譜了?”
如此試探了太多次,云枝從最開始的惶恐不安,到現在已經清楚——樓朔從喝酒時就在起疑自己的身份,并且不斷地制造機會,旁敲側擊著做確認。
在料理店的時候,被白棲遲提起過沈錦旬身上總是出現傷痕,他如今估計也注意到了自己和沈錦旬的另一層關系。
什麼正中審美取向,什麼性格中央空調,其實都是浮出表面的幌子。在自己身上,樓朔別有意圖,且目的性很強。
既然被這麼明確地懷疑上了,沒什麼好再掩飾。然而樓朔這樣兜圈子,讓云枝有了另一種顧慮。
為什麼不直接問呢?
是或不是,會產生什麼后果?
“該問你的,就是我有點不敢說出口。”樓朔道。
云枝微微歪了下腦袋:“和我像的那只吸血鬼,對你來說很恐怖?”
“可以這麼說。
”
樓朔被激起好奇心后,有很多次想要簡單粗暴地做確認,反正強制性地割開一道小口子,看看自愈速度就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