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可以,是些傻瓜都會干的東西。”云枝嘀咕,“但是明天也過不來了。”
代入老爺子的所思所想,其實可以理解這種做法。
生病這段時間最容易感情升溫,自己和沈錦旬在他眼里就是床伴,時間一久便會一拍兩散。要是因此升級成真愛了,他估計會氣得當場高血壓發作。
明天過不來,后天也不過來,大后天照舊不過來,云枝看著每天布置的事情,有些哭笑不得。
老爺子在他面前說得風輕云淡,似乎不把他放在眼里,其實多多少少是在忌憚的。
在忌憚他把沈錦旬拐跑。
想到那麼一個曾經叱咤商界風云的人,在背后搞這種心機,云枝無奈地嘆了一口氣。
由于助理被別的事情絆住,白棲遲的壓力也大,單槍匹馬連軸轉。
云枝還沒抓狂,他率先崩潰:“他媽的,是我把你招進來的,你怎麼就變成替沈董做事的人了!”
憤怒了半天,白棲遲也不敢去和董事長搶人,放任云枝繼續做著無趣無聊的表格,獨自去交際應酬。
“小枝啊,你去和那個秘書講一聲吧,怎麼能盯著你壓榨?”前輩說。
云枝虛弱地表示:“算了,等大秀結束……”
他頓了頓,之后能怎麼樣?
能不能去讀美校還說不準,他并不想麻煩白棲遲去打點。
設計行業和純美術的跨度不小,且白棲遲沒有家世背景,成就全是靠實力拼出來的,如今名氣夠了,人脈資源這方面事實上還沒太多積累。
安排工作還好說,幫輟學的自己推薦去美校一定很吃力。
前輩伸了個懶腰:“等大秀過去大家都能松一口氣咯,到時候我要把年假全部花掉!”
于域用紙巾擦著眼睛:“嗚嗚嗚我是唯一一個不想讓大秀過去的人嗎?樓朔實在太帥了啊!我最近跑去看彩排,還能和他說上話,以后就說不準了。”
其他人異口同聲道:“沒錯,你是一個人!”
于域企圖拉戰友,問云枝:“你看到他的定妝照了沒有?就這臉,這身材,我心甘情愿天天加班!”
云枝沒看過,發布會當天才見到讓于域大犯花癡的造型。
洛可可時期的裝束華麗花哨,在衣裝的襯托下,樓朔就像是古堡里的公爵,戴著鑲嵌巨大紅寶石的冠冕,領口、袖管和腰間同樣點綴著昂貴的珠寶鉆石。
在他夸贊之前,樓朔先開口道:“你今天特別好看。”
云枝穿著服裝設計師們的廢棄作品,這衣服因為各種原因沒穿到模特身上,沒有登臺亮相的機會,便被送給了順眼的幕后人員。
沒樓朔身上的繁復,風格融進了更偏于現代的打扮,自有別樣的優雅利落。
他說:“謝謝,待會兒加油。”
離發布會開場還有兩個小時,白棲遲在休息室里犯焦躁癥,一會糾結這系列的珠寶是否整體和諧,一會擔心模特們沒辦法展現主題概念。
云枝安慰了他一會,他碎碎念:“小老板來了沒有?是打著石膏來的嗎?”
“那肯定是打著石膏的呀。”云枝說。
“唉,打石膏有損整體顏值,真的是吃虧了。”白棲遲唉聲嘆氣。
云枝出去溜達了一圈,沒有找到沈錦旬的蹤影,但是被一圈人搭訕打趣,說他今天尤為耀眼。
模特們早和他在這些天的接觸中打成一片,并且對他不吝嗇于贊美,嘰嘰喳喳地討論著。
“原來這套衣服的上身效果有那麼好,不應該被淘汰掉的。”
“哎呀,穿在云枝身上好,穿上你身上不一樣咯。”
“你是不是化妝了?沒有嗎!真的很好看,禮服一套上去,你的優點特別明顯。”
輪廓清瘦但不病弱,恰當好的修長高挑。劉海微微分開,露出一點光潔的額頭,顯得整張臉亮堂富有朝氣。
本就安靜溫柔的氣質在禮服的襯托下,讓他更加像是貴族小公子。
云枝平時穿得低調,別人看了會覺得明艷漂亮,這樣子一來,在原有的基礎上愈發出挑。
即便到紅毯那邊和明星站在一起,也依舊是最吸引眼球的那個。
被團團圍著起哄,云枝沒再去找沈錦旬,甚至口袋里的手機振了又振,都完全沒有發現。
等到模特們被喊去集合,他和同事們聚在一起,站在場外的草坪上看著終于露臉的小老板。
沈錦旬在醫院悶了那麼久,沒被病痛折磨瘦,也沒被營養餐灌胖,相貌十分上鏡。
從車上下來的時候,他便差點被一眾鏡頭包圍,走到這里的時候,已經對閃光燈免疫了,在攝像機前神色自若。
路途中試圖聯系云枝沒聯系上,被白棲遲告知“因為顏值過高,所以一群人正在對他犯花癡”后,心里默默不爽,所以情緒比較低沉。
在外人眼里看起來又冷又拽,擺著誰也入不了眼的臭屁臉。
“我操,他沒打石膏啊!”于域驚呼。
白棲遲“嘖”了聲:“為了耍帥也是拼了,特麼要是明天被告知移位了,看他怎麼后悔。”
云枝快要暈過去了,不顧禮服是否會被蹭臟,趴在柵欄上搖了搖欄桿。
他道:“他這是在干嘛?移位了又要多受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