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盡管沈錦旬面色不變,不過云枝記得他剛在公司問題上和家人鬧過矛盾,這時候再提Tiro就是傷口撒鹽,努力地扯開話題。
過了兩分鐘,白棲遲也來了。
之前只被告知了有蛋糕,他以為云枝是壽星。一進去先看到薛風疏,再看到沈錦旬,頓時傻眼了,低下頭往樓朔身后躲。
他目光躲閃,問:“真的是小老板過生日?他這表情更像是過頭七的。”
沈錦旬這一天的情緒大起大落,此刻已經逼近低谷,見樓朔主動去搭訕云枝,更是心態面臨爆炸。
“上面的蠟燭怎麼還刻著愛心和百年好合?是結婚用的啊。”樓朔笑著和云枝說。
款式是經理挑的,估計只看了價格,沒關注這系列大多用于新人伴侶。
要不是樓朔提醒,其實云枝沒發現這處細節,只當蛋糕圖案很浪漫。
他嘀咕:“湊合著用用。”
沈錦旬看向樓朔:“你把這當成參加婚禮也沒關系。”
樓朔拖出椅子,風度翩翩地坐在了云枝對面,朝沈錦旬微微抬了抬下巴。
“我更想當成相親。”
“可惜在這里是不會有機會的,建議你多報名幾次世紀佳緣線下見面會。”沈錦旬說。
不懂他們怎麼又要陰陽怪氣起來了,云枝連忙做了個打住的手勢。
靠墻的桌子正好擺了五把椅子,不多不少,但看上去確實也有些擁擠。
被迫夾在沈錦旬和薛風疏中間,白棲遲感覺坐立難安,催著趕緊切蛋糕。
重新走了一遍流程,沈錦旬俯下身吹滅火星時,覺得場面特別詭異。
比起以往被一群陌生賓客圍著,表面祝福著他,實際迎合著他身后的家族勢力,眼下情況更讓人心里犯嘀咕。
不常聯系的兄弟、針鋒相對的血族、被他取消頂樓權限的下屬,還有二叔暗示過自己保持距離的竹馬……
擱在去年如果有人和他說,自己的二十四歲生日會這麼度過,他絕對不會相信。
此刻切切實實地發生著,他心里倍感荒謬,又有一種自己無法忽視的滿意。
后者來源于云枝。
“我想吃那塊黑巧克力。”云枝說。
樓朔捏著叉子,要幫忙遞過來,剛剛撈起巧克力,沈錦旬就把自己蛋糕上的那塊給鏟了過去,放在云枝的盤子里。
他自然道:“正好我不愛吃甜的。”
“為什麼買了這麼貴的蛋糕,我記得這款要將近四千了。”白棲遲問,“是云枝出錢的?”
云枝暗落落看了眼樓朔,瞥向沈錦旬道:“算、算是這樣。”
“從我二十五歲開始到現在,好久沒過生日了,看到這些也有點新鮮。”白棲遲說。
他的身體狀態也保持在那一年,年輕富有活力,接下來的漫長歲月里沒像人類那樣逐漸走下坡路。
生命終有結束之日,血族也會慢慢衰老,不過相對而言,能擔得起永生二字。
他細嚼慢咽之余,轉頭看右邊的人。
“老板似乎興致很低,覺得氣氛不夠好?”
對于獨自在新家吃年夜飯的沈錦旬來說,冷冷清清才是生活常態,眼下已經吵到自己耳朵發疼。
他給面子:“沒有。”
白棲遲道:“那為什麼眼神一直往我助理身上瞟,挪都不帶挪的,感覺好像對我們這幾個很不耐煩。”
話音落下,沈錦旬感覺到薛風疏的目光意味深長地落在身上。
盡管薛風疏沒有附和起哄,可他總有一種預感,自己藏著掖著的那點事情被輕輕松松看穿了。
“還剩下這麼多蛋糕呢,我們做點小游戲好了。”白棲遲十指交叉,將下巴輕輕擱在上面。
石頭剪刀布,誰輸了誰講真心話,或者被砸一塊奶油。
這浪費食物的行為被云枝強烈反對,但在自己贏了好幾局以后,不自覺沉迷其中。
云枝一邊往沈錦旬臉上抹奶油,一邊笑:“小錦,你怎麼手氣那麼差。”
沈錦旬連輸好幾局,臉上已經開花,并且深刻認識到本命年確實會倒霉。
只是一個開端,怎麼就已經如此艱難?
攤上個沒心沒肺的竹馬,玩猜拳還格外幸運。
一會功夫沒到,云枝的身上干干凈凈,在自己臉頰摸了兩坨腮紅壯的奶油,左右各三條白色的貓咪胡須。
“風流輪流轉,你不怕自己作孽太多還不起嗎?”沈錦旬問。
云枝舉著蛋糕盤,無所顧忌道:“孽什麼孽?給你戳個章捏。”
沈錦旬:“……”
他不愿意玩真心話游戲,只能被奶油迎面摁了好幾遍。
到最后實在受不了鼻尖的甜膩味,他妥協:“真心話,真心話。”
薛風疏道:“真的?決定以后可不能改。”
沈錦旬心說這有什麼好改的,手機上打開問題生成器,隨機抽了一個。
——最近的一次擼是什麼時候?
“問得太少兒不宜了,我們換一個。”沈錦旬自顧自道,“怎麼尺度那麼大?”
頁面跳轉,再度顯示出一行字。
——在場的人里,你對誰最能有X沖動?
沈錦旬想,這他媽的到底是生日還是忌日?
“事不過三。”薛風疏提醒。
白棲遲說:“這兩個也太好答了啊!換我來我不得樂死!”
他對沈錦旬的了解不深,但他覺得沈錦旬肯定會挑第二個回答,并嘲諷:“在場的諸位不足以讓我硬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