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朔道:“有點可惜,畢竟好不容易遇到個長在我審美點上的人類。”
看云枝瞬間有些戒備,他忽地笑了一聲:“不過比起為了這張臉,你有個更讓我感興趣的地方。”
云枝問:“什麼?”
樓朔道:“夜店喝酒的時候,我無意碰到過你的手背,剛才又握了一下手做確認。”
云枝怔了怔,捏緊了掌心。
“為什麼這個人類,會和我的體溫一模一樣?”
盡管樓朔沒有任何惡意,可是云枝的警惕心瞬間拔高。
吸血鬼在做過造型后,混血的五官顯得更加深邃英俊。他沖著云枝痞氣地笑了下,露出了獠牙。
他安慰道:“不要緊張,我的意思是現在天氣還很冷,你穿得實在太少了,應該把自己焐得更暖和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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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樓朔啊?不用把他往心里去,他就是一個中央空調。每次來許嘉致這邊做客,都送許嘉致玫瑰花,可把鋼鐵直男嚇得不輕。”
白棲遲想起云枝要賠給沈錦旬領帶,無語道:“他的浪漫細胞要是和沈錦旬的平均一下,那他們兩個就都是正常人了。”
云枝心事重重地絞著自己的手指,總覺得樓朔在懷疑自己的真實身份。
“如果有只吸血鬼,我是說如果。”他提出假設,“他長得和人類一模一樣,不怕陽光,也不需要吸血。”
白棲遲疑惑:“那不就是人類麼?”
云枝苦惱地繼續說:“但是有著吸血鬼一樣的治愈能力,也殘留著一點點天性。”
“操!”白棲遲蹦出了臟話。
就在云枝暗落落忐忑的時候,緊接著傳來一句:“哪他媽有那麼好的事?”
云枝:“……”
“你不會覺得他是怪物嗎?”他問。
白棲遲反問:“他難道不就是怪物嗎?”
剛雀躍了一些的心情猛地掉入谷底,他道:“這個字眼有一點點傷人。”
“唔,我只是在闡述客觀事實,畢竟這個實在太超出常理了。稍微認真地想想,我有些起雞皮疙瘩。”
白棲遲去他的租房里坐了一會,看著光禿禿的樓梯,和毫無美感的裝飾臺面,以及樸實無華的家居設備,簡直想讓云枝住回來。
他問:“是獎金給你開少了嗎?”
事實上,獎金開的很高,已經遠遠超過了云枝應得的數額。
云枝看白棲遲這麼照顧怪物,心里有種詭異感。
他正想回復些什麼,卻聽白棲遲道:“去問你男朋友要啊?不要和他客氣,畢竟他的錢實在太多了!”
云枝發蒙:“我哪來的男朋友?”
白棲遲看他呆滯,感覺事情的發展方向不太多,跟著愣住:“我還想問你來著,但怕你比較含蓄,一直憋著沒打聽你和沈錦旬怎麼在一起的……”
“啊?”云枝這下真的糊涂了。
要不是今天滴酒未沾,他會懷疑自己又被茅臺灌得神志不清了,否則怎麼會出現那麼離譜的幻聽?
他喃喃:“你說的老板娘,是指我麼?”
“我們的嫌疑人二號,不然呢!”白棲遲忐忑,“周五晚上你不是和我們老板睡了嗎?”
云枝道:“我和他是蓋著棉被純聊天……不是,連聊天都沒聊啊!”
被白棲遲講了一遍來龍去脈,云枝消化了半天才接受事實。
繼而聯系到樓朔幾個反常的問題,他窘迫到想要跳樓一了百了,再也不用面對這個人心叵測世界。
瞧沈錦旬人模狗樣的,被傳出來有個老板娘后,讓部門里很多小姑娘心碎一地,其實滿肚子壞水!
“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樣!”他欲哭無淚。
白棲遲看他像是冤得可以六月飛雪,把水杯往前一推:“有話慢慢說。”
云枝沒把撒酒瘋時的諸多惡劣行徑講出來,主要自己愛面子,其次怕知情者白棲遲被沈錦旬殺鬼滅口。
模糊掉這些信息以后,兩三句就潦草說完。
白棲遲依舊被震住:“沈錦旬看著不愛說話,挺會玩文字游戲的啊?”
云枝道:“他哪里不愛說話了?”
“他的秘書特意記錄過,話最少的那天只說了三十二個字,平均每天不超過二十句話。”
云枝心說,那你是不知道他在我這里有多煩人!
自己怒意未消,火氣沖沖地查了下導航,想要從這個月租金三千多的拆遷小區,提刀霍霍跑到那每平米十五萬的富豪宅邸。
破手機卡了又卡,跳出來了導航結果。
打車:127元起。
地鐵:1小時30分鐘。
步行:5小時20分鐘。
這時候沒有地鐵了,要是想要省錢,只能走個520過去。
真是窮人的悲哀啊。
云枝死死捏著手機,趴在桌上哭喪著臉。
等送走了白棲遲,他打電話給沈錦旬,鈴聲響了三秒之后,被飛快地接通。
“干嘛說我和你動靜大?”他開門見山。
沈錦旬知道他是來算賬了,沉穩回答:“你如果繼續撒酒瘋,不會吵到別人嗎?”
云枝想想也是,沈錦旬用了模糊的話術來應付樓朔,實質上沒有說謊,只是說了一半的真話。
并且把一只活了有三百多歲的吸血鬼蒙得團團轉。
他磕磕絆絆:“你就是討厭。”
說完他覺得指責的力度不夠強,他把話改得有針對性了一點:“你就是討厭樓朔。
”
“你喜歡他嗎?”沈錦旬道。
云枝嘀咕:“不喜歡他,你怎麼突然問這個,這兩者有什麼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