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得地不間斷睡了很久,早晨被云枝設定的鬧鈴聲吵醒,雜牌機的音效把沈錦旬嚇了一跳,還以為附近哪個工地在做爆破。
云枝松開手沒再牽住沈錦旬,急急忙忙把鬧鐘關了。
他解釋:“它的選項里除了只能播一次,就是每天都播,不能選工作日。”
再過了五分鐘,同樣的聲音再次響起。
云枝做了同樣的動作:“第一個鬧鐘是給我提神的,第二個鬧鐘才開始起床。”
又是五分鐘,想睡覺的沈錦旬萬念俱灰。
云枝不好意思道:“這個鬧鐘表示我必須下床了。”
沈錦旬問:“還有第四個嗎?”
“沒了沒了。”云枝保證。
被這麼一吵,瞌睡蟲都醒了。他看沈錦旬起床,也跟著起床,打算一起去洗漱。
沈錦旬靠在門框上,沒讓他進:“你要看回來?”
指的是昨晚脫褲子時的那句話,他看自己幾眼,自己就看回來幾眼,算是扯平。
云枝假裝什麼也沒聽到,跑到庭院里去了,好像突發奇想要呼吸新鮮空氣。
等到沈錦旬洗漱好出來,他再溜了進去,用淋浴器仔仔細細重新洗了個澡,神清氣爽的。
早飯和洗干凈烘干的衣服一起送了過來,兩碗艇仔粥,一疊翡翠腸粉,以及別的粵式早茶點心,零零散散擺了半張桌子。
云枝撈著粥,醞釀了一會措辭。
沒必要再生分地說謝謝,以沈錦旬的性格也不樂意聽這些,可是自己也不能當做無事發生,提都不提一句。
他開口:“難得丟臉了幾次,不小心全被你撞見了。”
沈錦旬的桃花眼笑得彎了彎:“真的是難得嗎?”
云枝:“……”
對話直接結束,他埋頭吃飯,不再吭聲。
沈錦旬吃了點就擱下筷子,開了個電話會議。坐在對面的云枝斷斷續續地掃蕩著剩余的早點,等到他一抬頭,桌上差不多被清成光盤。
“昨晚是光喝酒了沒吃飯?”他感覺云枝像是餓了好幾天。
云枝道:“不要見外。你如果對高中還有點印象,我那時候吃水餃都是論斤吃的。”
盡管吃的不少,在熟人面前完全放開了能吃一大堆,但他就是不長胖。
他又啃了兩只叉燒包,看到沈錦旬掛斷會議后一直望著自己,疑惑地問怎麼了。
沈錦旬道:“參觀黑洞。”
“哪里?”
“你的胃里啊。”
聽到以后云枝支著腦袋撇開頭,真的不和沈錦旬講話了。
離開酒店,他忽然想起自己漏下了什麼:“白哥怎麼沒回來?”
可沈錦旬沒回答他,看了眼完全處在狀況外的自己,勾起了嘴角。
云枝摸不著頭腦,猜測:“可能是有艷遇吧。”
坐到車上的副駕駛座上,又問:“那個人會找你麻煩嗎?”
雖然他沒看到沈錦旬是怎麼打人的,但想必下手不輕。
沈錦旬沉思了片刻,道:“估計以后……”
他說得遮遮掩掩,讓云枝擔憂起來,然后補了一句:“看到我會繞路走。”
云枝松了一口氣,小聲說著“那就行”,系好安全帶。
雜牌手機不停地在口袋里振動,是加班趕工的設計師們在哀嚎資本主義壓榨人。
云枝點開來看,因為手機太破了,卡了足足兩分鐘后才跳轉,屏幕閃動后,明明沒有觸屏卻自動播放了最新的一條語音。
由于手機音質差勁,白棲遲的聲音略顯沙啞:“真的你們別不信,這個群里其中有一位看似被資本主義壓榨的小白菜,其實是老板娘!!”
沈錦旬是他老板,老板娘是誰?
云枝蹙起眉頭:“你談戀愛了?”
“沒有。”
“那是哪里冒出來的老板娘……”
不知道為什麼,沈錦旬頓了下,隨即笑意更深,還故意撇開頭,不肯和云枝對視。
路上云枝積極參與推理,和其他人一起討論究竟是哪個打工仔背叛組織,聊得熱火朝天沒抬起過頭。
直到他接了一通看房電話,這才消停下來。
“你要搬出去?”沈錦旬問。
云枝道:“是啊,還是盡快找到租房比較好。”
領了Tiro的工資,他可以在公司附近租一室一廳的小戶型房子。
環境比不上沈家和許家,可至少算是遮風擋雨的落腳處,也不會擔心遇到邋遢打呼嚕的室友,更不會出現被突然趕走的情況。
從需要被老師庇護的嬌氣學生,到逐漸地自力更生,經歷過大起大落的變故,云枝覺得這樣更能安心。
之后沈錦旬送了他一程,他獨自和房東見面。
房東急著用錢,價錢在同地段里顯得特別便宜,希望能夠馬上簽合同。
“你看,浴室里的東西全都很新的,裝修完了就租出去過一個月。那人是個學生,平時住學校的,也就周末的時候和女朋友來這里過,你看看,好多家具根本沒用過……”
屋子沒任何問題,而且離Tiro總部的距離特別近,只要步行十五分鐘。
“你們公司也有個人最近來問,要是你這邊定不下來,我待會找她來看房了。”房東道。
云枝被低價租金所誘惑,看過一遍合同后,和房東簽了半年。
坐地鐵回到別墅,白棲遲躺在沙發上喝替代劑,被一群人圍追堵截問老板娘是誰,藏著掖著死活不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