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調沒有在夜店時凌厲,也沒有公司里收斂,帶著游刃有余的散漫。
“錯誤?”樓朔不甚在意道,“第一次見到云枝之前,酒局里其他朋友發我消息,說包廂里有個長得很對我胃口的漂亮人類。看到以后,確實很對胃口,那就無所謂是對是錯。”
“這輩子那麼長,能在有興趣的人身邊,總比被利益困在辦公室里好。何況未來變數那麼多,錯的也能變成對的,你說是不是?”
沈錦旬嗤笑:“所以半夜來送花?”
“白棲遲想打斗地主,他待會拉上云枝也是三缺一,約我一起來。我出門看到花店里的玫瑰開得正好,就順手捎了一束。”樓朔坦然道。
見他打著幌子獻殷勤,沈錦旬冷冷地瞥了眼玫瑰。
鮮艷欲滴,紅得扎眼。
他的腦海里閃過云枝被吹頭發時不情不愿地輕哼,似乎在討厭自己,可又依賴著自己。
心里的煩躁感猛地騰升出來,壓都壓不下去。
仿佛自己想要獨占的東西沒來得及藏起來,被勢均力敵的競爭者盯上了。
“告訴白棲遲一聲,他帶著你依舊三缺一,再喊個其他人吧。記得另開房間,不然我和云枝的動靜可能有點大。”
沈錦旬回望了下那扇緊閉的臥室門,挑釁道:“要是打擾到你們,這次該怪誰好呢?”
第23章
白棲遲問服務員討了一副撲克牌,正打算大展拳腳,賺回之前輸給云枝的血汗錢。
他在過道里接到了樓朔電話,說斗地主散場了,便打聽了來龍去脈。
聽完以后他納悶:“你真的對云枝有興趣?”
樓朔沒承認也沒否認:“反正被你的頂頭上司給嗆得沒話說。
”
說到這個,白棲遲打起了精神。
他感嘆:“哈哈哈他倆辦公室戀情藏得太嚴實了,我一點蛛絲馬跡都沒發現。平時他們在公司里幾乎沒交集,云枝只跑去簽過一次同意書。”
話音一落,白棲遲突然想起來了很重要的線索。
云枝過去的時候,把外套忘在沈錦旬那里過……
四舍五入,這不就是辦公室play實錘??
他果斷掏出手機,把云枝的備注改成了:[老板娘]。
再因為沈錦旬放話說“我和云枝的動靜可能有點大”,被樓朔轉告后,他在隔壁另外開了一間房,重新找了兩人斗地主。
期間他總是疑神疑鬼的,怕邊上傳來少兒不宜的聲音。
可是打到了后半夜散場,隔壁別說吵到他了,居然什麼動靜都沒有?!
這個人類在說什麼大話?害得自己重新開房!
·
云枝睡得昏昏沉沉,并不了解他和沈錦旬能有什麼動靜,也不知道白棲遲已經把他當成了老板娘,更別說自己和玫瑰花擦肩而過。
感覺到有人壓在旁邊,床微微往下塌了一些,他朝那邊滾了兩圈,心滿意足地把小半張臉埋在熟悉的臂彎里。
凌晨嗓子難受,他悶哼了幾聲,有人把他扶起來喂了幾口溫水。
他已經恢復了大半意識,單單是嗓子疼,被這麼細心照顧著,有些不好意思。
“誰啊?”他問。
身邊人也問:“你想是誰?”
他聽到聲音打了個激靈,被嗆到咳嗽不停。
靠著沈錦旬的那側開著睡眠燈,借著光線,看到對方穿著黑色的浴衣,沒什麼情緒地看著自己,他心跳險些漏了一拍。
記憶慢慢涌上,他立馬看了眼自己身上的衣著,難安地挪了挪屁股,感覺到褲子的腰圍太寬松,一直往下掉,
“L碼的穿了不舒服嗎?”沈錦旬握著水杯。
云枝的臉從面頰紅到了耳根,結巴了半天沒能說出來話。
沈錦旬追問:“有沒有頭痛?”
這個問題比較好答,他說:“沒有,就是眼皮子打架。”
他躺了回去,扭頭看到兩人中間擺了從沙發上拿來的長方形靠枕,把棉被塞得拱起來了一塊。
“我睡姿有點不好。”他先坦白。
“發現了。”沈錦旬道。
他沖著云枝揚了下下巴,指著他的腿:“幸好起床找到了靠枕,不然我快被你夾斷了。”
怕云枝半夜不舒服,他睡在了云枝邊上,然后就被云枝抬腿架在腰上,還慢慢往下面磨蹭,繼而演變成了自己的腿被他纏住。
兩條腿修長筆直,看著偏細,其實力氣不小。不知道他夢到了什麼,總是左右擰來擰去。
之前沈錦旬睡到一半被弄醒,硬是沒能掙脫開。
云枝假裝自己困到無法回答他:“唔……”
說了這麼兩句,他閉上眼睛,很快真的再次睡了過去。
沈錦旬有些失眠,起身去客廳再燒了一壺熱水備著,坐在椅子上看了一會財報。
回房間以后,他見云枝臉色蒼白,蓋棉被蓋得七扭八歪,伸手幫忙重新掖好,在整理被角的時候,被云枝拉住了手。
渴血反應害死人,沈錦旬無可奈何,就隨云枝去了。
他的手伸過靠枕被云枝牽住,過了會云枝的腿又架回了靠枕上,屈起來抵著了沈錦旬的膝蓋。
就這種惡劣的睡眠環境,沈錦旬記起以前睡到太軟的床墊都會睜眼看天亮,現在絕對難以合眼。
然而他嘆了口氣,剛想到這里,就墜入了夢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