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白棲遲的紅色眼睛過于特別,有一些人明目張膽地肆意打量著他,也順帶著注意到了云枝。
如果落在白棲遲身上的是遲疑和意外,那目光挪到云枝的臉上后,就變成了很明顯的感興趣。
沒人不想了解一個相貌驚艷出眾的美人。
“這位是你的男伴嗎?”有人問道。
這里的多數人在事業上野心勃勃,感情里也不是清心寡欲之輩。會這麼主動詢問,自然是想著如果并非白棲遲的男伴,就想辦法歸自己所有。
白棲遲看云枝不太想交際,搪塞說:“可以這麼理解。”
“長得很漂亮。”那人見狀打消了念頭,“這麼描述他,他不會在意吧?原諒我實在說不出別的話。”
用漂亮這個詞去形容一個男性,在大眾印象里是突兀的,可云枝很適合。
從小到大,不乏有這麼夸他的人。他的氣質也好,長相也好,包括性格脾氣,都是精致細膩那一掛的,看著精致脆弱,需要被好好護著才能避免碎掉。
他笑著和對方說沒事,對方說了幾句場面話便作別。
“唉,這張臉就是外掛啊。”白棲遲心服口服。
云枝道:“那要看是什麼情況了。”
如果在混亂骯臟的環境里,沒有自保之力并且處處受到壓制,長得太好看只會適得其反。惹來的不是欣賞,是踐踏。
“有感悟要發表?”
云枝想了下,沒提及自己之前的那些坎坷,只說:“感謝許學長,好心把我塞來你這里。”
“要干一杯嗎?”
云枝喝了口感清爽帶甜的霞多麗,飲盡后看到桌上有茅臺白酒,頻頻投去視線。
周圍人發現了他在好奇,建議他嘗幾口。
第20章
邱芷和小姐妹們在套間里閑聊,被母親在旁邊催了幾遍,不情不愿地出去迎接客人。
“誰啊,那麼大腕兒?”她打了個哈欠。
剛懶洋洋地張開嘴,看到了模模糊糊一道挺拔的人影,她登時整理好了儀容。
“怎麼又是這個小白臉?”
她被家里嬌生慣養,盡情享受玩樂,對生意場上的事情一無所知,平時也不和這個圈子里的人打交道,嫌一個個精明狡詐,說話彎彎繞繞的。
大過年的被安排了相親,也不考慮對方是什麼背景有什麼利益往來,看到又是桃花眼又是帶淚痣,不是自己喜歡的類型,撤得比搶限量款手包還快。
邱夫人挽著女兒的胳膊,拍了拍她的手背,示意稍安勿躁。
“沈少爺,不對,現在該稱呼為沈總了。”她道,“上回見你的時候,你才十三歲,眨眼都到了能夠談婚論嫁的年紀。”
他對這位女士沒什麼印象,出于禮貌笑了下。
之前被他爸告知了些事情,得知邱家前些年一直在外面,去年才回來。估計她所說的上回見面,是在自己媽媽葬禮的時候。
“之前小芷來過你這兒做客,你還記得麼?”
沈錦旬聽到這個就心里窩火,就地進入叛逆期,道:“哦,我當時以為是家……”
他想說的是家政保姆,被沈父看了一眼,硬是改成了“家里來人”。
“沒想到是令千金。”他客氣道。
邱夫人眼神不自覺飄向沈錦旬的脖子,有些詫異,但也沒不理解,恍然大悟般地點點頭。
原先看女兒和他沒眼緣,心里難免有些惋惜,想著可以的話,再給幾個機會。
這下識破對方是一個能頂著咬痕來宴會的公子哥,完全沒了聯姻的念頭。
看模樣年紀輕輕一表人才的,居然日子過得那麼野。
“那祝你們玩得愉快。”邱夫人道。
沈錦旬知道她誤會了些什麼,懶得去解釋,這樣倒好,少了些麻煩。
等母女倆結伴走了,身邊的沈父嘆氣:“這要是傳出去了,對你的影響多不好。”
“能有什麼影響?有那麼多人盯著我的私生活嗎?”沈錦旬道。
沈父覺得他最開始心情不太好,明明是不想以這副模樣示人的:“你難道樂意這樣?”
“我就是喜歡。”沈錦旬嘴硬。
然而他心里苦,已經這樣了,除了自認倒霉外還能怎麼辦?不如當是自愿的,好歹面子上過得去。
強撐了一會,有幾個紈绔無所顧忌,和他沒個尺度地打趣,問他最近是沉迷哪個溫柔鄉。
“這哪是溫柔鄉,我看是熱辣鄉吧。”某個人道。
“以前沒瞧出來啊沈二,真有兩下子。”
側頸上多了道曖昧不清的痕跡,沈錦旬本來清冷疏離的模樣依舊很禁欲。
圍著說了一通俏皮話,看沈錦旬愛答不理的,其他人下不去臺階。
雖然暗自惱火,但沈家在商界早已穩固地位,現在的勢頭更是如日中天,和二少爺搞好關系還來不及,更別說得罪了。
察覺拍馬屁琢磨錯了心思,他們不敢咋呼,悻悻地收了聲。
“欸,你爸走了?”有人扯開話題,看向門口。
沈錦旬言簡意賅,一個字也不愿意多說:“他忙。”
邱家包下了一整座溫泉酒店,給每個人都安排了房間。要是愿意,可以在稍后自行入住。
明天是周末,很多人都打算留在這里休息,正好泡個溫泉。但沈父能出席已是抽空過來,絕不會過多耽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