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火雞的對面是個紋身店, 杜思遠盯著對面看了一會兒，冒出個念頭：“你們說，我也去紋個身怎麼樣？”

陳宇今天在各種刺激項目上嚎了一天，心理的壓抑終于減輕，他難得接話道：“你打算紋個什麼？”

“這我沒想好，不過我可以紋個酷的，就紋在手腕上，誰都能看見。”杜思遠思維比較跳脫。

徐洋嗤笑一聲，“你不是怕疼嗎？紋身很疼的，你忍得住？”

杜思遠頓時目露糾結，“有多疼？”

許知暮這時候插話道：“也不是很疼。”

賀鳴舟剛剛將許知暮的餐具用熱水沖洗干凈，放到他手邊，聞言眉梢輕動：“你紋過身？”

于莫這次當了許知暮的嘴替：“暮暮是有個紋身。”

杜思遠頓時好奇道：“紋在哪兒的？是個什麼樣的？”

于莫道：“大腿上，他說是對紅色的翅膀。”

又有顧客進來了，推開了厚實的玻璃門，也帶進來京市初冬的寒風，賀鳴舟垂在膝上的食指不受控地蜷縮了兩下，他腦子里重復著于莫的話。

他說是對紅色的翅膀。

男生夏季常會袒胸露背，其實上半身不算很私密的地方，最少見人，最私密的是大腿，許知暮在大腿上紋了一雙紅色的翅膀。

“翅膀？”杜思遠端起桌子上苦蕎茶喝了一口，滿目好奇，“許美人，你為什麼要紋翅膀啊？還紋在大腿上。”

為什麼，那當然是他考進了年級前十，能和自己心上人上一樣的大學了，他一時開心，激奮之下，就紋了雙翅膀在他的左腿上。

雖然賀鳴舟好像不能直接和翅膀聯系在一起，但是鳴是鳥在鳴叫，鳥有翅膀，在天空翱翔，所以許知暮選擇了紋一雙翅膀。

雖然看似和他喜歡的人無關，但這是獨屬于他隱秘而含蓄的愛意。

當然了，這個理由不能當眾說出，許知暮編謊話也挺利索，“因為當時要高考了，我希望自己長大了能有雙翅膀，飛往我想去的任意地方。”

“至于紋在大腿上，那是我不想讓別人看見。”許知暮道，“我自己喜歡就好。”

“那紋身有多疼？”杜思遠又問。

許知暮道：“我覺得不太疼，不過這要看大家各自的疼痛感受能力。”

幾人圍繞紋身聊了一會兒，直到服務員端著他們的柴火雞上桌了，玩了一天的幾個男生們饑腸轆轆，何況杜思遠也只是一時興起，不再提紋身的話題，埋頭專心致志地干肉。

吃完晚飯，八點過。

明天是周日，不上課的日子，杜思遠徐洋他們剛剛都喝了一點點酒，幾個人的酒量都不是很好，一點點就足夠他們變得很興奮，他們一邊往東校門走，一邊爭執人工智能能發展到什麼地步。

許知暮剛剛也喝了一點酒，不多，就一點點，他的酒量也一般，身體微微有些發熱，他側耳聽著他們幾個人的爭辯，忽然，感覺自己的衣袖被拉了一下。

許知暮側過頭，發現拉了自己一下的人是賀鳴舟。

賀鳴舟等那幾個稍稍走遠了一些，才盯著在橘黃的路燈下，眼睛帶著水霧的許知暮道：“你剛才說的是真話嗎？”

許知暮沒反應過來，賀鳴舟剛才的話指的是什麼話。

賀鳴舟眸色沉沉地盯著許知暮，直截了當的說：“你的翅膀因為周翔紋的吧。”

許知暮：“……”

許知暮那點微弱的醉意瞬間煙消云散，他驚詫賀鳴舟為什麼會這樣想，但很快他就想明白了，畢竟周翔和翅膀，就像周翔和fly，飛玖這兩個ID那麼巧一樣。

而且，翅膀和翔的聯系似乎更為緊密。

剛才隨便說的那個理由是有些敷衍，何況他本來就是為喜歡的人紋的紋身，賀鳴舟這樣理解沒問題，思及此，許知暮嗯了一聲道：“的確是為了他紋的。”

話音落下的時候，一陣寒風襲來，賀鳴舟背對著許知暮站著，站在寒風襲來的位置，可是冰冷的寒風打在他身上，他卻不覺得涼，只覺得……心里有一股難以磨滅的燥悶。

許知暮，他就那麼喜歡周翔嗎？

就連自己的身上都要留下他的痕跡。

作者有話要說：

我知道我很短嗚嗚嗚

第32章

徐洋和杜思遠幾個人掰扯著, 忽然發現隊伍里少了兩個人，他轉過頭，看見落后好長一截距離的賀鳴舟和許知暮, 他在夜色里大聲喊：“你倆怎麼回事？走快點啊。”

杜思遠見狀，轉過身催促：“賀哥, 許美人, 你倆……你倆快點啊。”

好像他和賀鳴舟兩人落后他們, 是有些奇怪, 許知暮應了聲好, 闊步向他們幾人走去。

賀鳴舟雙手插兜, 面無表情地望著許知暮快速向前的背影, 心里再度涌起了個讓他很不舒服的念頭。

如果是張翔，許知暮肯定更愿意和他兩個人走在一起吧。

一行人一起回了學校, 在男生宿舍區的岔路口分開。

許知暮剛回到宿舍，準備洗漱，這時候先接到了來自宋青青的語音電話。

許知暮拿著手機，打開宿舍門出去，走到樓道外的陽臺上接電話, 電話剛接通，便聽到宋青青激動的聲音，“暮暮, 許知暮，你還記得周濤嗎？我那個同學周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