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子里天人交戰中，許知暮不受控制地伸出了手。

但就在這時候，一道不太確定的聲音在不遠處響起，“許知暮？”

“………”許知暮立刻縮回了自己剛剛在蠢蠢欲動的手，塞進了自己的衣兜里。

而這個時候，從實驗室回來的賀鳴舟前走幾步，確定了蹲在草叢邊的人就是許知暮。

他幾大步走到許知暮的身邊，語速很快：“你剛剛摸貓了？”

許知暮：“……”

許知暮神色懵然抬起頭，疑惑地啊了一聲：“摸貓？我沒摸呀。“他又蹙著眉道，“我只是給他們喂了兩根火腿腸，沒摸他們的。”

賀鳴舟卻沒那麼好糊弄：“我裸眼視力5.2，我看到了。”

許知暮：“……”

這個時候，許知暮正想繼續為自己解釋，他可能的確是一時沒經受住誘惑動了心，但是他還沒碰到他就過來了，但就在這時，一陣夜風襲來，許知暮鼻子有些癢，他低頭打了個噴嚏，與此同時，他覺得自己的后背有些癢，他伸手隔著衣服輕輕地抓了下。

“你不舒服？”賀鳴舟倏然問。

“是不是又過敏了？”賀鳴舟眉頭皺的很厲害。

許知暮連忙站起來搖頭：“我沒有。”

“可是你在抓你的后背，你原來過敏就是起紅疹。”賀鳴舟原來在醫院看護許知暮的時候，詳細地了解過許知暮過敏的癥狀，輕微的就是起紅疹，嚴重就是那天頭暈眼花休克起紅疹，賀鳴舟再次問出個重點問題：“我來之前，你在這兒待了多久了？”

“兩分鐘，就兩分鐘。”許知暮忙不迭地道。

賀鳴舟見許知暮現在站的位置距離兩只小貓不過一米的距離，他拽著許知暮的手腕，快速疾走幾步，拉開了許知暮和那兩只小貓的距離。

許知暮這時又覺得后背有些癢，不由自主地活動了肩膀，讓兩塊癢癢肉相互蹭了一蹭。

賀鳴舟的雙眸瞇了起來。

許知暮趕緊重申：“真的沒過敏，后背就是忽然有些癢而已。”

“我不信。”賀鳴舟語氣沉沉地道，“你在醫院怎麼答應我的？你說你以后再也不接近貓了。”

許知暮：“……”他答應的是再也不去貓咖，和很多只貓近距離接觸了吧。

但是現在不是扯當初他答應了什麼，沒答應什麼的時候，是要說清楚他今天真的沒過敏，沒起紅疹。

許知暮今天的態度不像是在撒謊，可是他明明對貓毛過敏，還敢膽大包天地和他去貓咖玩，這件事，讓賀鳴舟留下了深刻的心理陰影，那就是許知暮沒那麼會照顧自己的。

“那我檢查一下。”賀鳴舟不愿意就這樣相信許知暮的鬼話。

“檢查？”許知暮茫然。

賀鳴舟嗯一聲，“我檢查一下你背后到底有沒有起紅疹。”他又補充一句，“你剛剛抓你的后背了。”

許知暮：“……”

許知暮略帶疑惑地提出下一個問題：“可是要怎麼檢查？”

賀鳴舟理所當然地道：“衣服脫了，我看看你后背。”

許知暮：“！！！”

許知暮有點不知道應該怎麼呼吸了。

這時候，賀鳴舟視線又往前方的男生宿舍區看了一眼，“不過你和我的宿舍里現在都有其他人。”他目光在學校里的建筑群轉了一圈，確定了兩人可以去的地方，“去體育館吧，里面有更衣室，而且這個點，更衣室也不會有其他人。”

十分鐘后，許知暮和賀鳴舟一起走進了東區體育館二樓的男子更衣室，這是新修的體育館，很注重隱私，所以更衣室都是隔開來的，不過隔開就意味著面積很小，只有一平方米多一點。

兩個成年男性都站在里面后，可活動的面積就更少了。而當許知暮聽到咔噠一聲，是賀鳴舟關上更衣室門的聲音，整個人的腦子已經不太會運轉了。

賀鳴舟站在許知暮的身后，空間逼仄，兩個人只隔著半臂的距離，他能聞到許知暮身上洗衣液的香氣，是柑橘和檸檬混合的味道。

他等了半分鐘，見許知暮還是背對著他，一動不動，賀鳴舟皺起了眉：“許知暮，你還不脫？你的確是過敏了吧。”

說完賀鳴舟就轉過身，想打開門，帶許知暮去醫院。

“沒有沒有。”聽到這話的許知暮趕緊轉過頭，拉住賀鳴舟去開門的手腕，肌膚相貼，感受到賀鳴舟手腕上傳來的熱意，許知暮猛地縮回手，道：“我現在就脫。”

說完，他決定不再遲疑了，反正早脫早結束，他轉身背對賀鳴舟，開始拉開白色面包服的拉鏈。

見許知暮開始脫外套，賀鳴舟反手再度鎖好門。

白色的面包服里，是一件煙灰藍低領毛衣，許知暮脫掉面包服之后，又脫掉了毛衣，而毛衣里面，則是一件純白色的打底秋衣。

許知暮提醒自己就只是脫個衣服而已，就當這個更衣室沒有其他人，只有他一個人，他雙手捏住打底衣衣擺，準備脫下來時，一只修長結實的手按在了他的后背，“這件就別脫了，會冷。”北方的體育館自然是開了暖氣的，開了暖氣后，只穿一件其實溫度正適宜的。

可是不脫你怎麼檢查，許知暮亂七八糟地想著，忽然感覺到有人撩起了他的衣服，許知暮呼吸驟然一快，雙手不自覺地緊成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