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什麼?”
沈彥鈞那個氣啊,他氣楚傾寒不讓他解釋上來就揍他,更氣自己還打不過人家。
什麼狗屁主角,只會欺負人!
“我沒哭!”他瞪大了眼抬頭,讓楚傾寒看個清楚,沒想到的是,少年抬臉看過去時,對方在笑。
向來如萬年寒冰的人,幾乎難以在對方臉上找出什麼神色,哪怕有也多半是厭惡不滿,能稱得上笑的,在兩個沈彥鈞的記憶疊加中,這是第一次。
那笑很淺,只是比往日眉眼松了些,氣勢不如往常那般冷若松竹,初升的陽光好巧不巧的灑過來,將人整張臉的凌厲感削弱了大半,一雙漆黑的眸子被染上了淡淡的金黃,像是墜入了太陽,化作一池秋水,望見了,便忍不住沉溺其中。
楚傾寒不笑時偶爾一個眼神已經是讓人驚艷,此時一笑,可謂是驚心動魄,恍若天人。
沈彥鈞慌忙低下頭,捏了捏自己的鼻梁,心中暗道:‘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該生氣,還是要生氣的。’
“我房子你怎麼賠吧,反正我也沒殺了你,這次不算。”少年干脆坐地上不起來了,他也是累極了,隱在衣服中的手腿都在止不住的發抖,幾乎沒多少能撐著他站起來的力氣。
楚傾寒給自己施加了一個凈身術,從納戒中取出來一瓶丹藥,倒出來兩粒遞給他一顆,“不要再想著殺我了,不然我只能殺了你。”
沈彥鈞還想反駁,但對方已收起了笑,一雙眸子中幽深寧靜又浩瀚如沒有一絲光的海底,將他的話堵在了嗓子眼。
楚傾寒知道赤珠劍和繁霜劍的事。
從一開始便知道了,所以在選擇那條道路的時候,沈彥鈞要和他一起走,他并未拒絕,以對方的天賦,那兩把劍不可能不動心。
沈彥鈞看著對方放在自己面前的丹藥,轉移了話題,“這是什麼?”
“補充體力的。”
“哦。”他現在抬不起手,顧及面子不愿展示出來,少年腦子一抽,張開嘴半含著對方的手指將丹藥吞吃入腹。
楚傾寒感受到自己指尖的柔軟濕潤,整個人都僵住了,手頓了一下才慢慢收了回去,微微蜷起。
他見沈彥鈞毫無芥蒂的將藥吃下,思緒微動,改口道:“你暫時住我房間。”
“啊?”沈彥鈞差點被沒嗆住,丹藥入體后,他身上的那股虛弱感正在快速的恢復著,打了一晚上,原本這兩天一直沒有動靜的修為竟是有了上漲突破的痕跡。
“房子不是一時半刻就能重建好的,”楚傾寒收起劍,說話時坦坦蕩蕩,“在此之前,你總要有個住的地方。”
突然對人這麼好,事出反常必有妖。
沈彥鈞力氣恢復了大半,他從地上爬起來,同樣給自己施加了一個凈身術,慢騰騰的走到一邊收回自己的被打裂了好幾道口子的劍,“我要是住你的房間,你住在哪兒?”
“你說呢?”楚傾寒一副看傻子的眼神看向沈彥鈞。
少年一雙眸子瞪得溜圓,面上悄然染上了一層薄紅,遲疑的說:“一起……住?”
“嗯,”楚傾寒看了眼時間,又吃了顆辟谷丹,掏出了玉牌,“先走了。”
話音剛落,人已經沒了影。
沈彥鈞在原地看了眼自己被打塌的房,又看了眼對方完好無損的房,心中郁結。
這人故意的吧?
“系統,你有沒有什麼一鍵造房的功能啊?”讓他和楚傾寒住在一起,豈不是羊入虎口。
上一刻他倆還抱著殺意打架,晚一會兒就要一起睡覺,這未免也太刺激了點。
[有,但宿主積分不足]
“需要多少積分啊?”
[500積分,概不賒賬]系統十分有經驗的加了一句。
“500???我完成一次任務,多的也才20……”沈彥鈞放棄了,他看了眼自己的房子,慶幸他有東西隨身帶的習慣,除了家沒了外,其余并沒有什麼特別大的損失。
少年從一邊抓了一把土,撒在上面,合手拜了拜,“我會盡快回來的。”
說完,他擦干凈手,拿出來一顆辟谷丹吃了下去。
阮宿讓他休息一天,那今早就不用去夢離門了,好在楚傾寒有點良心,沒割他衣服,不然他就沒衣服穿了。
捏著玉牌,沈彥鈞徑直去了鳩泉門。
方曲水一直沒回自己的房間,一等到沈彥鈞回來后,拉著人便走到了角落,“沒事吧?”
沈彥鈞眨了眨眼,“沒事,師父都看見了?”
“有結界擋著,瞧不清人,不過住在那一處的只有你和那個露杉門的弟子,而且劍氣是不被結界所遮掩的,”方曲水細心解釋道,“下次注意些,隔壁孟子逸也看到了,到時候記得別被他炸出什麼話。”
“嗯,好。”沈彥鈞點點頭,記下來了。
之后他去了練習場開始如平常那樣的修練,此次和楚傾寒打了一架,雖然敗了,但給了他不少的經驗。
這一修煉不吃不喝的便是一整天,臨近下午即將結束修練的時候,沈彥鈞后脊椎骨猛地發麻,一股悶意沖至天靈蓋,他要突破了。
少年忙席地而坐,雙手放在膝蓋上,旁邊跟著他修煉的杜喬啟見他這幅架勢,趕忙跑去喊方曲水過來。
辟谷期之后但凡再升,便要經歷雷劫,不過辟谷期的雷劫只有一道,成功率占六成,剩余四成失敗了亦可再修煉一年重新突破,壓力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