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等沈彥鈞將納戒戴在手上后,又說:“納戒里有統一發放的一個月份的辟谷丹,一天吃一粒就夠了,還有一把佩劍,十張傳音符,一身換洗衣服,一本基礎咒術和一卷虬巖派的派規冊子。”
沈彥鈞感受了一下,這納戒只有一平方米的儲蓄空間,不過放辟谷丹那些東西綽綽有余。
“多謝,”沈彥鈞心想著杜喬啟小時候也沒那麼壞,他試著取了一粒辟谷丹填飽肚子,又將塞在胸口的玉牌放了進去,“今天師父都教了什麼?接下來要做什麼啊?”
少年瞪著雙眼,黑亮的眸子滿是求知的誠懇,好像現在能依托的只有眼前這個人一般。
杜喬啟被瞧的虛榮心爆棚,他還是第一次體會到被人信任的感覺,男孩摸了一下鼻尖,干咳一聲說:“今天掌門師叔祖教了凈身術,不過大家都還沒有學會,等明天再學也行,師父教的是引氣入體,感知周圍的靈力,你天賦好,應該很快就能上手。”
“嗯嗯,好的,那怎麼引氣入體啊?”沈彥鈞就差拿著筆去記了,他要好好學,以后打不過了還能逃。
“我教你,”杜喬啟跑過去把自己的坐墊拿了過來,坐在沈彥鈞旁邊,拍了拍他的坐墊,“坐。”
沈彥鈞跟著坐下來,聽著男孩有些稚嫩的聲音慢慢入定。
除了放大了無數倍的聲音外,他發覺周圍出現了絲絲縷縷像是線一般的東西,那些線以他為中心,旋轉著朝他涌了過來,從他的指尖一直鉆到他的五臟六腑奇經八脈,很奇妙。
等他再一次睜開眼時,外面的天已經黑了,旁邊的杜喬啟還有那些師弟們全不見了。
“感覺怎麼樣?”沈彥鈞剛站起來,背后鬼魅般的傳來一個聲音,嚇得小孩猛得向前一蹦,膽子差點嚇碎了,沈彥鈞扭頭看清來人,呼了口氣,“師父你回來了?他們人呢?”
方曲水打量了一遍沈彥鈞,手里提著燈籠,點了下頭,“他們早回去休息了,我看你正在突破中,所以特意沒有喊醒你,不錯,一天便突破了到了練氣一階小滿,不愧是我徒弟。”
沈彥鈞回過神,沒在意自己的修為如何,而是問:“師父,我住的地方能換嗎?”
“呃……”方曲水嘴角抽了一下,挺著肚子晃了晃,“那房子你暫且先住著,我到時候再幫你爭取爭取。”
話里的意思,估計掌門那里沒同意,不僅沒同意,還說服了方曲水。
“師父能告訴我,為什麼會撞在一起嗎?”既然搬不走,那總要讓他到時候有理有據的解釋一下。
“這鳩泉門和露杉門其實是兩座緊挨在一起的大山,”方曲水抬手指了一下東邊,那處同樣立著一座大山,不過距離較遠,按沈彥鈞現在的修為,在黑夜中他連個影子都瞧不見,“兩者劃分的比較模糊,我印象里在分界線的房子只有一處,被抽中的幾率特別小。”
方曲水沒有把話說全,但眼神中已經把自己想表達的意思全展露出來了,“現在時間也不早了,你早些回去休息,明日再遲的話,我就把你丟下山喂銀云豹。”
“忍忍吧,等你到了元嬰期,就有自己的單獨的院子了。”說完,男人晃晃悠悠的回了自己房間,關上了門,只留下沈彥鈞一人在風中凌亂。
少年低頭從納戒中喚出自己淺綠色的玉牌,一陣糾結。
夜晚,寒風呼嘯,落葉颯颯,夾雜著隱隱約約的野獸的嘶吼聲,危機四伏。
“……”
“現在天這麼晚了,早到了小孩子睡覺的時間了,”沈彥鈞握緊玉牌,用力的點了一下頭,“嗯,只要我晚點睡早點起,時間錯開了就不會被發現,那就沒有問題。”
下定好決心,沈彥鈞站穩,抬手一捏玉牌。
周圍的場景轉換,少年正好背對著房子面朝森林,房檐上掛著點燃的燈籠,將他的影子鋪在地面,除此之外,他在旁邊看到了——另一個影子。
那影子莫名的帶了點肅殺的味道,聲音冰冷。
“你怎麼又來了。”
第8章
沈彥鈞整個人都僵住了。
他一咬牙,挺起胸膛轉了回去,“我回家不行啊?”
書中楚傾寒有著一雙漆黑如墨能勾人心魂的冷眸,此刻背對著光,顯得人眼神深邃,陰郁中透著不屬于這個年齡的老成,凌厲。
沈彥鈞的氣勢頓時矮了一截,他偷掐了自己一把,叉起腰,把自己的玉牌亮了出來,“我問過我師父了,他說這地方是你們露杉門和我們鳩泉門的共用房子,而且這也是玉牌的選擇。”
楚傾寒抬眸瞧著沈彥鈞,后者也不示弱,瞪了回去。
對峙片刻,楚傾寒向前邁了一步,沈彥鈞下意識后退,前者微仰頭,一縷烏絲垂在臉側,眼神中含著探究,“你怕什麼?”
“誰,誰怕了?”沈彥鈞晃了晃腦袋,走回自己原本的位置。
楚傾寒略顯瘦弱的身體立在院子中,像是寧折不彎的臘梅,每次看到沈彥鈞,他幾乎沒有不皺眉的時候,“我不知道你在耍什麼把戲,但你最好收一收,這里可不是沈家村。
”
他抬頭看了下天,伸手指著主屋,“那是我的房間,不準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