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眼看著鏡鬼依然呆呆愣愣的樣子,郁七容低低嘆了口氣,妥協道:“算了,我幫你一下,你過來。”
*
郁七容醒過來的時候,陸平沙正坐在教室里的椅子上,焦慮地每隔幾秒就看郁七容一眼。
坐在郁七容旁邊的梁雪看見郁七容睜開眼,就驚喜地招了招手,指指郁七容,小聲告知其他人:“醒啦。”
郁七容一睜眼就是四個轉校生圍著他,不禁覺得有些氣悶,不過既然簽了協議,能忍則忍,他問道:“我睡了多久?”
陸平沙回答道:“粗略估計大概有一個小時。”
郁七容點點頭,在他們問他更多問題之前先做了動作。
他扣了扣桌面,左手自然地搭在右手腕處懸掛著的龍鉤玉上,撫了撫,渾身是血的鏡鬼瞬間落在了地上。
他身上的血腥味實在太重,一出現,就帶著一股子鐵銹的氣息,彌漫了整間教室。
鏡鬼注意到周圍的環境,先是一愣,然后看到坐在椅子上的郁七容,表情瞬間垮掉。
郁七容看他又要哭,急忙出聲止住了他:“這就是那間空教室,我們先找找有沒有線索。”
轉眼看見陸平沙探究的目光,郁七容自覺逃不過,只能言簡意賅地將他在環境中看到的情況說了一下。
邊說,他一邊隱隱察覺出了些不尋常的地方,可這感覺轉瞬即逝,他一時沒抓住,也就作罷不再想了。
梁雪咬牙:“畜牲!”
徐雅南恨恨:“禽獸!”
白石附和:“禽獸不如!”
陸平沙倒是揉了揉眉頭,他更在乎的是為什麼只有郁七容能看到,他們卻只能空守著,難道這是高危NPC的特權?
不過既然郁七容發話了,幾個轉校生和一個鬼自然也就行動了起來。
郁七容則踱步到了當初鏡鬼在的地方,對面的聲音已經消失了,他猶豫了片刻,手撐著桌面,慢慢俯下身,將眼睛對準那個小孔,向對面看過去。
但他什麼都沒有看到,對面像是被什麼東西蒙住了一樣,黑沉沉的一片,就連對面的擺設都看不到。
呼——呼——
郁七容微微側頭,好像聽到了些許和他不同的呼吸聲,像是老舊的風箱,帶著從肺部呼嘯而出的喘聲。
他眼瞼微顫,下一刻毫不猶疑地拿出了鬼娃娃的小花傘,將傘尖對準那個小孔,用力捅了進去。
握著傘柄的那只手骨節分明,瑩白色的皮膚緊緊包裹著玉骨,手腕纖細,可捅出去的力度和速度都不算小。
傘尖捅進去的地方綿軟粘膩,郁七容毫不留情地旋轉傘柄,精致好看的臉上掛著一絲陰沉,他好像聽見了“噗嗤”的聲音,就像是一個水泡被戳破了。
陸平沙注意到這邊的情況,以為郁七容遇到了什麼危險,急忙趕過來卻看見郁七容將傘尖從小孔里抽出來,從校服口袋里摸出了塊抽紙,慢條斯理地擦拭傘尖上的污穢。
“……”陸平沙覺得自己大概是被這個高危NPC下了蠱,不然不會覺得他的動作里透著一種若有若無的誘惑。
郁七容有種被窺視了的感覺,因此情緒并不是很好,他挺喜歡這把小花傘的,有點后悔自己一時沖動用傘尖捅了那東西。
陸平沙哪里知道郁七容心中憤憤有悔,只覺得他眉眼上挑的樣子勾人,尤其是紅色的眼瞳一轉,媚眼如絲的感覺就出來了。
他踟躕片刻,還是強迫自己把視線從郁七容身上移開,看向墻上的那個小孔。
墻本來是白的,可現在那小孔周圍卻濺了些類似于血的混合物,看起來有些惡心。
“怎麼回事。”陸平沙問道。
郁七容面色鐵青,收好擦干凈了的小花傘,隨手將用完了的紙扔在桌子上,拍拍手,舌尖舔了舔牙尖:“對面有人在看我,我把他的眼睛捅了。”
對面哪有人?
陸平沙瞬間明白過來,臉色也不好看了起來。校長辦公室的人應該就是校長了,根據目前的情況來看,他們的最后任務應該是幫助夏笙完成復仇,但校長顯然不是什麼好相與的存在。
他俯下身,刻意離那個小孔周圍的污穢物遠一些,探頭看過去。
對面顯露出的是校長辦公室的基本布置,高大的書柜和擺放不算整齊的辦公桌,但視線所及之處沒有看到什麼人。
“現在沒……”
陸平沙話音未落,隨即瞳孔驟縮,一點寒光透過那邊的孔傳過來。
他想要掙扎起身,卻意外地發現自己像是被按在了原地,根本動彈不得。
那是一把尖刀,刀尖直對陸平沙的眼球。
顯然對面的人對自己所受的待遇十分不滿,想要以牙還牙,以眼還眼。
郁七容眉心一跳,不好的預感涌上心頭,轉頭看見陸平沙趴在那個小孔前,尖銳的刀尖即將觸碰到陸平沙脆弱的眼球。
陸平沙心中絕望,可下一刻就覺得后頸處的校服被人提起,不僅是校服,他的雙腳也離開了地面。
他整個人都被提了起來。
郁七容單手將被魘住了的陸平沙提起來,手腕一用力,又把他整個人摜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