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不知道去哪兒逛了一上午的葛瑞甘回來,一臉高深地找到景奕風:“我那蠢徒弟傳消息回來了。”
“什麼消息?”
葛瑞甘眼珠轉了轉:“也不是什麼大事,跟王位有關吧,為了慶祝他的消息,咱們今天是不是該拿點燒酒出來了?”
他一副景奕風不拿燒酒,他就不說的耍賴模樣。
景奕風笑了,揭開面前爐子上的雞湯看了看,葛瑞甘瞟了一眼,雖然雞湯燉得金黃,鮮香撲鼻,他也不屑一顧。
前段時間特羅洛普那個盜賊受了傷,景奕風燉了很多補湯給他,現在別說特羅洛普,他們店里的人都喝膩了。
“你怎麼還燉湯啊?”做點別的不好嗎?
景奕風拿起湯勺慢慢攪動,將下面的大骨和雞架都攪了起來,給葛瑞甘看:“這可不是湯,這是缽缽雞的配料,既然葛瑞甘大師不愛吃,那一會兒我就不算你的份兒了。”
葛瑞甘眼神一閃:“缽缽雞?”
“嗯,新小吃。”景奕風老神神在,在裊裊升起的白煙中瞇起眼眸,濃墨描繪的眼線微微向下,又在眼尾輕輕勾起。
他知道葛瑞甘忍不住的。
果然,葛瑞甘立馬急了:“我沒說我不愛吃!”
“就該治治他!”梅斯菲爾德大師從景奕風給他新建的配藥室出來,看到葛瑞甘跳腳的模樣,不僅沒有同情,還一臉解氣表情。
“我們奕風對你多好,有什麼好吃的都不忘給你留一份兒。你呢,偷店里的燒酒喝就算了,明知我們奕風擔心安斯艾爾王子,你還不把殿下的消息告訴他。”
“等殿下回來,我一定要好好兒告你一狀,有你這麼當老師的嗎?”
葛瑞甘表情都扭曲了:“我就是想用消息換杯燒酒而已!”
梅斯菲爾德:“你那是一杯嗎,昨天是誰抱著瓶子不放,死活耍賴說最后一杯的?”
葛瑞甘嘟嘟囔囔:“……那杯子那麼小,一口就喝完了。”
“不管杯子大小,奕風說了三天給你喝一次,你已經把最近十天的量喝完了,沒有就是沒有!”
葛瑞甘見說不過他,氣鼓鼓地坐到了一邊:“不給就不給!”
景奕風嘆了口氣:“葛瑞甘大師,我們也是為了你好。”
葛瑞甘不理他,背對著他們,像個耍脾氣的小孩一樣。
梅斯菲爾德:“奕風,別理他。”
這家伙以前還跟奕風客氣客氣,現在活脫脫店里一霸,人家米盧一個真正的孩子都比他懂事。
他就是仗著能管他的安斯艾爾王子走了,奕風又愿意將就,成天在店里偷吃偷喝,瞧瞧他現在,人都胖了一圈兒!
景奕風哪兒能真的不管,他把雞湯端進廚房,出來的時候端了個臉盆大小的陶盆,陶盆邊緣露出來大大小小的木簽子。
這木簽梅斯菲爾德老爺子見過,鐵板魷魚這是用這個穿的,這是又有新花樣了?
梅斯菲爾德老爺子猜得沒錯,只見木簽上穿著各種紅色綠色的蔬菜、鳥蛋、肉、豆皮豆干,全都浸泡在顏色鮮艷的辣油里,偶爾蕩開的時候,露出下面澄黃的湯汁。
“好香啊!”老爺子夸了一句,故意讓景奕風端到葛瑞甘旁邊的桌子上,一邊用手掌扇氣嗅聞,一邊似模似樣的問:“這個怎麼吃?”
景奕風當然看得出自己老師的促狹,忍著笑回答:“把木簽按進湯汁里,讓菜肉裹滿調料就可以吃了。
”
葛瑞甘鼻子抽了抽,眼珠悄悄溜過去,就看見梅斯菲爾德這個老家伙拿起一串豆皮,把它往紅油里面涮了涮,金黃的豆皮上面沾上了鮮紅的辣油,又有炒過的白芝麻,看上去誘人極了。
“老師,怎麼樣,辣度能接受嗎?”
梅斯菲爾德一邊享受地嚼著豆皮,一邊點頭:“沒問題,雞湯和大骨的香味好濃,我還以為只有辣呢,沒想到湯汁的鮮味一點也沒被掩蓋。”
“老師喜歡就好。”景奕風笑了笑,顯然對缽缽雞信心十足,除了太辣,他一點都不擔心缽缽雞征服不了人。
他瞄了眼旁邊挪來挪去,似乎屁股下有針扎的葛瑞甘:“葛瑞甘大師要不要試試?您比老師能吃辣一點,如果喜歡味道更重,我再去弄一盆。”
“既然你誠心邀請,我就試試吧。”葛瑞甘早就忍不住了,聽到景奕風給他臺階下,哪兒還會客氣,飛快地挪了過來。
“……”梅斯菲爾德瞥了他一眼,沒說話。
景奕風看他一手抄起一串酥肉,一手排骨大快朵頤起來,這才慢悠悠地問:“大師,安吉說什麼了?”
葛瑞甘頓了頓,接著裝作若無其事地道:“他說他不久前接受了教皇加冕,已經是奧特蘭的新國王了。”
景奕風手一抖:“這麼快?”
“不快了,之前老國王在暗殺中受了傷,安斯艾爾又用秘儀藥劑突破成了傳奇法師,看到他回歸,王都的貴族都一面倒的支持他。”
畢竟誰都不傻,打不贏就只能加入。
安斯艾爾現在一面給老國王養傷,一面穩定新局勢,另外他還說要給景奕風一個驚喜,估計要好長時間才能回來吧。
可惜了,這麼香的缽缽雞,他那徒弟一時半會吃不上。
葛瑞甘紅胡子翹了翹,雖然嘴上表達遺憾,但看他一串又一串,吃得滿嘴流油的舉動,明顯沒對他那好徒弟有多少想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