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再糾纏下去的必要,江于盡從地上撿起一根斷成半米長的鋼筋在手中轉了圈,挑了個合適的握法,直接向著獨眼刺去。
身體被貫穿,鄧疆被不可阻擋的力道帶著不斷往后退去,身體現實砸向大樓墻體,之后折裂柱子,狠狠抵在了廢舊大樓內最末尾的墻面上。
鋼筋連著他和后面的墻壁一起被貫穿。身體大面積受傷,從原本在的大樓前到現在這個位置,沿途是已經死掉的連片的蟲子。受傷太多,即使蟲子能夠快速繁殖也很難迅速像之前那樣恢復到原狀。
原本站在外面的人一步一步走進大樓內,光影變化間,身體隱入大樓內的黑暗中。
身體被釘在墻上,鄧疆現在還做不到站起,手腳在不斷恢復,他抬起頭,問:“你到底是誰?”
這個人很顯然是在拖延時間,江于盡沒回答他的問題,視線又開始在大樓內搜尋著。
大樓里面好像沒什麼趁手的東西,他決定還是繼續用鋼材的鋼筋,進行二次利用。
注意到他的視線看了過來,鄧疆莫名懂了他的意圖,在他拿到鋼筋之前自己就先咬著牙把鋼筋扯下。
鋼筋扯出的時候,除了掉下的連片的死蟲,還有身后建筑的碎屑。
熱心市民江于盡替他發聲:“你這不痛嗎?”
鄧疆當然他媽的痛。盡管死的是蟲子,他依然能夠感受到痛。
手里拿著鋼筋重新站起來,他用自己最快速度跑向對面的人,跑的時候蟲子悄悄蔓延上鋼筋。
略微后仰躲過揮來的鋼筋,江于盡感謝對方親手把鋼筋送來的情誼,并在把鋼筋上的蟲往墻壁上碾死后反手奪過鋼筋。
他這次沒再刺去,直接把鋼筋當刀用,略微下壓往對方腰部橫掃過去。
巨大的撕裂感傳來,獨眼人還在半空中,但是看著自己的下半身已經被橫掃了出去,橫截面上的新長出的蟲擠下死蟲的位置,在試圖往他這邊靠。
之后就是猛的下墜感。身體都由蟲組成,鄧疆身體斷成兩截后并沒有出血,只有蟲子的汁液在身下彌漫開。
實話實說,有點難聞,江于盡往后退了兩步。
即使到了這種程度,獨眼仍然沒有死,下半身的成群開始渙散,不能組成一個相對完整的人體,但是上半身還在地上蠕動著,試圖重新恢復過來。
這個時候只要再來一下對方就可以直接離開這個世界,但是江于盡不,他就撐著鋼筋站在原地等著。
他想要看看這個人到底被改造到了什麼程度。
大概是被他氣定神閑的態度刺激到,獨眼原本蠕動的身體變得更加扭曲,身上的蟲子不再致力于長出新的身體,反而不斷向內縮,互相吞噬著,地上的人衣服下的身體逐漸變得干癟。
唯一的眼睛里的瞳孔開始不斷顫動,鄧疆臉上露出笑,喘著氣說:“你馬上……就會死了。”
江于盡的建議是讓他先把氣喘勻。
瞳孔里的一點黑色眼睛逐漸擴散至整個眼白,鄧疆的眼睛徹底變成黑色一片,上下蠕動著,直到最后眼皮再也包不住眼睛,連眨眼都很難做到。
外面在不斷變化,頭的內部也發生著改變,原本長在頭皮上的頭發逐漸掉落,要是沒聽錯,江于盡還聽到了骨頭碎裂的聲音。
地上的人原本揚起了嘴角逐漸顫抖著向下,但是身體已經不是自己的,連想要捂住頭的動作都很難做到,只能發出意義不明的叫喊聲,十足粗啞凄厲。
身體徹底凹陷下去,在眼眶里不斷涌動著的東西終于沖破束縛,在眼眶撕裂后沖出。
是一條黑色的巨大的蟲,尾部沾染著一點血絲和莫名的紅白一片的東西,他從眼眶里徹底抽出后,原本在地上的還有意識的人現在只剩下了一副骨頭,干癟的頭皮虛虛搭在白骨上,腦袋里已經沒剩什麼東西。
獨眼一直以為是自己在操控蟲子,他比蟲子有思想,實際上相反。
江于盡抬眼看向已經高過它的巨型蟲子,略微思考。
他果然還是討厭蟲子的。
不再受獨眼的身體所限制,蟲子的繁殖速度驟然加快,窸窸窣窣的聲音不斷響起,一堆細小的蟲子形成黑色的浪潮,從巨型蟲子的身后爬出。它們所過之處的地面都變得焦黑一片,塑料也被腐蝕。
江于盡覺得果然還是該把理發店老板帶過來,這些蟲子一燒就沒。
但是現在這里沒有理發店老板,他只能自己動手。
借著旁邊的方形立柱,他直接躍到半空,手里鋼筋對準黑蟲的眼睛。
黑色的蟲是真的黑,原來眼睛下面還有張嘴,一陣黃色液體噴出,江于盡在半空中移了下,沒有碰到一丁點液體,還抽空保護好了自己手中的鋼筋。
畢竟這大樓里沒有比手上的東西更趁手的了。
輕飄飄落在沒封口的窗臺上,江于盡抽空看了一眼時間。
今天是周六,現在是十點二十一分,十一點半的時候有高人氣肥皂劇的重播,要是回去的路上稍微堵一點車就會趕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