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意識到了什麼,江于盡一抬眼,正好對上徐同歸看來的視線。
對方的視線里帶著深深的探究。
市民江于是補上一句:“謝謝。”
和剛才接水的熟練動作相比,這一句補得只能說十分干巴且毫無誠意。
徐同歸在一邊坐下,側頭問:“我們分手了嗎?”
從石布嘴里套出了話,他這次直接不問談過沒有,直奔主題。
他這問得夠直接,江于盡聽到“分手”兩個字眼角就突突直跳。靜默了瞬,他說:“等我編……邊喝水邊跟你講。”
徐同歸于是又起身倒了杯水遞過。
倒水的時間已經夠大腦飛速運轉。
江于盡接過水喝了口,之后垂下眼,說:
“我們分手了。”
和之前帶著笑的散漫樣不一樣,這個人像是整個沉淀了下去,終于有了些認真的感覺。
徐同歸問:“為什麼?”
他說:“是我的問題嗎?”
“你知道吧,分手不是因為一件事才決定。”江于盡說,“總之我們分手了。”
徐同歸聽著。
分手的原因略過,對方著重講了分手后的事情,說在分手的第二天他就突然失蹤,很突然,甚至分手的事情都沒來得及告訴身邊的朋友,找警局調過監控后就只看到他一個人出了市,之后就再也沒有線索,不排除有本人主動想徹底離開的原因。
所有人都以為他是自己想要離開,聯系未果后事情就算這麼過去,結合現在的情況來看,他應該是當時被卷進了游戲里。
回來后他莫名失去記憶,忘了所有人。
既然已經失憶,分手的事情就不用再特意提起,前男友江原本是想要直接當這段從沒發生過,沒想到他對之前的事情這麼執著。
慢悠悠喝了口水,江于盡說:“這下說清楚了吧。”
他喝完后看了眼水杯,眉梢微揚。
這次接的還是溫水,喝起來怪暖和。
——這個說法粗糙中又帶著真實,能解釋之前的裝作不認識,也能解釋有他指紋的鎖還有剛才那個人問他為什麼不回去看看身邊人。
徐同歸看向頂著一頭亂毛,耷拉著眼皮還在一臉驚奇研究溫水的人,鐵灰色瞳孔微動。
這個人曾經是他的戀人。
溫水下肚渾身暖洋洋,市民江放下水杯后就往床上一躺,本來就皺的襯衫更皺了些,凌亂頭發散在白色床單上,睡意瞬間彌漫開。
直接霸占了整張床,床上的人努力立起一根手指,莊嚴宣布這張床已經被他占領,希望無關人員速速離場。
很明顯徐大隊長屬于無關人員行列。
關了燈,無關人員徐帶上門離開,之后去前臺把退房時間從默認的第二天早上九點再往后續。
他莫名覺得對方應該不太像早上會起得來的人。
付過錢,他抬腳離開。
——
黑暗房間里,原本已經躺床上的人已經起身,脫了襯衫,就穿著件中老年同款汗衫,坐在窗邊垂眼往下看。
晚上的風吹著,頭發被吹得向一側揚去,模糊了視線。
江于盡隨手抓過頭發,安靜看著一個人影出了酒店,最后消失在對面街道盡頭。
收回視線靠在窗臺上,他轉頭起身。
晚上有人沉沉睡去,有人還在動作不停。
江于盡突然來到F市,原本計劃徹底打亂,陳景和小胖沒有休息,在城市里搜尋著任何可疑的線索。
和剛來的時候不一樣,這次沒有剛好遇到零的人的運氣,他們跑了半晚上,成果就是探了之前圈出的幾個異常點,成功證明其沒有任何異常。
一直到天剛熹微,第一道光照過來的時候,小胖直接原地坐下,抬頭問還站在原地的人,問:“還繼續找嗎?”
他說:“叔也要醒了吧。”
“他中午之后才會醒,”陳景收起手里的紙,說,“繼續找。”
小胖站起來,跟著他一起又轉個方向繼續走。
他們走在路邊,旁邊是呼嘯而過的警車和特搜局支局的車輛,還有電視臺的車輛跟在后面,看上去是跑向昨天晚上的園區。
沒有多看車輛兩眼,兩人離開。
一個上午排除了兩個地方,中午的時候稍微休息了一下,陳景和小胖再看了眼地圖,發現只剩最后三個地方。
距離他們最近的地方是一個婚姻介紹所,一棟三層的樓,因為客戶群都算優質,在當地名聲挺好,好到可以忽略這里曾經發生過兩起失蹤案。
陳景收起地圖,簡要說:“去這里。”
婚介所近,也就半個小時不到的時間就可以到。隔著一條馬路看向掛著招牌的三層獨棟樓,兩個人發現這和他們之前查信息的時候看到的照片不同,已經變得奢華了不少,門口經常有人經過,一個阿姨進去又出來,招呼送別客人,臉上一直掛著笑。
對視了一眼,陳景和小胖跨過馬路,走進店里。
婚介所應該是越做越紅火,賺了不少錢,店里的裝潢和外表高度一致,一致的奢華。剛才還在門口的阿姨看到他們進來,剛坐下又站了起來,笑著靠近。
這種有些熱情的場面還是小胖更能應對,先不給對方說話的機會,東扯西扯一大堆,給自己編造了一個富二代身份吸引阿姨注意,連續輸出不帶停,陳景就趁機打量這邊的構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