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于盡早在一開始進大樓的時候就已經大致看了眼樓里的構造,帶著身后人繞過幾條走廊,最后打開在之前就已經打開的小門,讓李鷹走在前面。
門外是一道拐來拐去通往樓底的樓梯,很長,因為在大樓和另外棟大樓貼近的地方,從一般的視角很難發現。
下樓梯的腳步聲被雨打在鋼質踏板上的聲音遮蓋,悄無聲息融入暴雨里。
即使在這種時候江于盡也在努力保護大鵝,把自己襯衫遮在大鵝身體上。
李鷹彎著身體邊捂傷口邊往下走,在接近樓底的時候,腳下一打滑,結果被身后人扶住,好歹沒有摔地上。
成功回到地面,他轉頭看向身后還在照顧兩只大鵝的人,一時間不知道該往哪走。
把大鵝遮得嚴嚴實實,江于盡看向來的時候的路,說:“先回去。”
李鷹:“回哪?”
回去指的是回酒吧門口去。
江于盡還記得自己價值32塊錢的傘,從酒吧門口傘架上拿過后撐起。
這種時候只要撐起傘,見不得人的人可以輕易融入人海。
但是江于盡沒給李鷹撐,選擇遮住兩只大鵝。
——
追著李鷹上樓的人在下樓查看后,并沒有找到對方墜樓后的尸體,現場也沒有任何血跡和碰撞后的痕跡。
在大樓里搜查的人逐層排查,最后沒有發現任何人,從樓上一層層到樓下,和樓下的人匯合。
領頭的人低垂下頭,之后拿出電話,說:
“徐隊,人跑了。”
江于盡帶著李鷹進了一家巷子里帶二樓的店,二樓主打一個氛圍感,燈光暗,他坐下后就拿出手機。
李鷹看到上面數字,瞬間警覺:“你想干什麼?”
江于盡有問必答:“給雇主打電話。”
李鷹記得這串數字,這是同樣想抓他的金扳指的手機常用號碼。
聯系“雇主”兩個字,他不算聰明,但能反應過來其中因果,伸手試圖阻止江于盡的動作:“不能聯系他!”
“他是零……一個很恐怖的組織的人,里面的人做事都不擇手段……對,他們三個還是通緝犯!”李鷹哀求說:“他來了我會死。”
江于盡抱著兩只大鵝看了他一眼,手上動作不停,點向撥通鍵。
李鷹心臟猛地一抖,快速道:
“那我也委托你一件事!”
江于盡抬眼,按下撥通鍵。
大雨里,幾個撐著傘的人快速從街邊跑過,路邊行人躲避不及,被撞得踉蹌向一邊。
跑到巷子口,金扳指速度慢下來,往里看了眼。
有幾個大紅招牌,這就是電話里的人和他約好的見面的巷子。
昨天委托對方找李鷹,沒想到對方今天就找到。
抬腳走進巷子,在一家店前停下,他直接上樓。
這家店的位置偏僻,只有一樓有零星客人,二樓沒有其他人,他們上樓后就看到昨天和他們見過面的人坐在窗邊木桌,在他身后是安靜無聲的男人。
是李鷹,臉上傷疤做不了假。
“李鷹你還是給老子找到了吧!”
金扳指上前,但是被大鵝攔住,江于盡站起后伸出手報了個數:“人給你找到了。”
這是要委托費了。
金扳指看著后面的李鷹,手里拳頭不自覺攥緊,最后選擇忍著耐性掏出委托費:
“現在可以讓開……”
委托費交過的瞬間,一直安靜坐在窗邊的李鷹瞬間翻出。
江于盡也笑著揮揮手:“我接了份新委托,得保護雇主不被你們抓住,所以抱歉了。”
雇主很顯然是李鷹。
他一開始的委托內容就是找到李鷹,并不包含幫助他們抓住李鷹,現在見到面就算是委托完成,順理成章可以進行新委托。
新委托還雙倍委托費。
他就這麼從桌上越過,跟著從窗戶跳下。
反應過來,金扳指三個人直接撞開椅子沖到窗戶邊,就這樣眼睜睜看著兩個人從巷子盡頭消失。
金扳指胸腔劇烈起伏,搭在窗戶邊上的手瞬間捏碎邊框,聲音像是從喉嚨里擠出來的一樣:“追!”
江于盡帶著李鷹繼續在路上穿梭,這次他像是良心發現,終于知道挑著可以遮雨的路走,跟在后面的人舒服了不少。
只是剛才從樓上跳下的時候傷口徹底裂開,血浸透了很久之前的紗布,勉強還沒穿透風衣。
江于盡成功發揮本地人優勢,彎彎拐拐繞了幾圈,成功把金扳指三個人繞昏,沒能跟上來。
兩邊房屋越走越低矮,也越來越老舊,路上行人漸少。李鷹不斷看著周圍,沒有發現任何適合躲藏的地方。
這是進了老城區,江于盡沿著路邊走,邊走邊看向道路另一側,像是在搜尋什麼。
一眾老舊的卷簾門里出現一個新的卷簾門。
他穿過馬路走向對面,李鷹緊跟在后面,然后就看著他彎下腰,一把拉起了大門。
大門拉開后是破舊的餐桌,道路中間還有密集腳印。
沒想到還有這種地方,李鷹問:“這是哪里?”
江于盡又把卷簾門重新拉上。
這是很久之前收集者藏身的地方。腳印是之前進出的特搜隊的人留下的。為了進出方便,他們當時直接把門拆了,后來為了彌補就裝了個新的,但是聯系不上業主,裝了門但沒鎖,現在倒方便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