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一動,就很難不大口呼吸。
到最后,陳景視線環繞一周,發現整個大禮堂里只剩下了自己。
眼尾余光里似乎有什麼東西在悄然改變,他一轉頭,看到放在桌上的紙上的內容開始改寫。
之前的所有規則全都清除,整張紙上就只剩下一排字。
【殺死監視者】
陳景瞬間就動了。他撐著手跳出觀眾席,快速拿過掉在一邊的騎士用的劍。拿上手的瞬間,假劍變真劍,他拿起劍一擋,剛好擋住監視者的攻擊,被力道帶著不斷往后退,直到推到舞臺邊才堪堪停下。
監視者很強。
陳景微微松了松手里的劍,之后瞬間下移,一腳橫踢過去,監視者身形歪了一瞬,陳景趁機移遠。
大禮堂內觀眾席被毀了大半。
魔法巫婆的深藍布裙已經裂開了大口,之前的傷還沒有好全,陳景轉身避開監視者的攻擊,避免身上再出現顯眼的新傷口。
又一次相撞,監視者眨眼間離開,迅速繞到他背后,速度快得幾乎連殘影都要消失。
還記得啤酒罐碰上后腦勺時的冰涼感覺,陳景人還沒有轉身,但手里的長劍已經向后刺去,刺出“嘩”一聲響。
他以前總不對自己的背后設防,但是他現在學會了。
身體被刺中,監視者的行動遲滯下來。
監視者死在了舞臺正中間,身上插著騎士用的長劍。
大禮堂窗外的紅光消失,隱秘又怪異的不適感消散,大禮堂里的人猛地一睜眼,睜眼后瞬間就開始不自覺地大口呼吸。
他們還站在原來的地方,還是原來的身體,這里沒有怪物,一切如常,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但是他們又可以清楚地看到墻上的劃痕和被毀了一片的觀眾席,舞臺上正中間也多出了一道被什麼刺穿的痕跡。
喁——
嘻——
——這些破壞倒不是異種造成的,純純是陳景沒有控制好力道。成功通關,監視者留下的痕跡全都消失,留下的全是人為搞出來的。
最先鎮定下來的還是負責排演整個話劇的老師,她拿出手機首先通知了特搜隊的人。
特搜隊的人很快趕到,詢問現場的人最后到底發生了什麼,所有人都搖頭,表示并不了解。
陳景混在人群中保持安靜,被問及時也只沉默搖頭。
現場帶隊的一隊的人很快確認師生口中的怪物為監視者。
有了監視者就一定會有規則制約者,他們迅速向大禮堂周圍散開,尋找能夠觀測到大禮堂內部情況的地方。
隔著一段距離,有人看到附近一棟教室樓三樓有隱隱黑影冒出,于是迅速上樓包圍。
“吱呀——”
有人小心一推,雜物間的門緩緩打開。
雜物間是教室改的,里面堆滿了雜亂桌椅,教室正中間站著一個黑影,瘦高的,頭頂到天花板,一雙純白的眼睛仍然看著大禮堂的方向,毫無疑問是規則制約者。
規則制約者身邊靠近窗戶的地方放著一把椅子,椅子在光下,安靜又突兀。
規則制約者被抓住,過程并不算艱難。它只能在特定的范圍內靠監視者來殺人,在范圍之外的地方并沒有明顯攻擊性,只要不碰它的筆,不要打擾他寫規則,它可以算是異種中最溫和的存在。
陳景站在人群之外看著特殊隊將規則制約者帶走,視線最終落在了安靜立在教室里的椅子上。
這里曾經有人存在過,這點毫無疑問。如果沒有猜錯,就是曾經在這里的人強行篡改了規則,最終用規則下達命令,讓他殺死監視者。
這個人篡改了規則,規則制約者也還活著,說明對方是在規則制約者有意識的情況下篡改的。
被碰了筆的規則制約者遠比監視者來得可怕,但是教室里沒有絲毫打斗的痕跡,說明規則制約者并不反感對方。
或者說對方的實力能夠遠遠壓制住規則制約者。
“……”
沉默斂下眉眼,陳景把視線從雜物間收回,往樓下隨意一掃,突然看到熟悉人影。
是今天早上還在房間里呼呼大睡的人,大概是終于醒了,現在趕到學校還沒來得及了解到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站在大禮堂外探頭探腦,一頭亂毛揚起又垂下。
大概是睡飽了精力足,對方轉頭,一眼就看到了他,還揮了揮手。
陳景手剛抬起,準備配合地揮回去,結果一眼看到對方笑得不可抑制的臉。
“……”
他又把手慢慢放了下去。
高中生最后還是和江于盡面對面見面了。
見面的時候高中生一臉冷漠,江于盡使勁掐自己的手忍住笑,一本正經解釋今天來晚的原因。
他選擇保留了部分的真實,說在來的路上看到了車禍現場,多看了兩眼。來學校后有了感覺,先去了一趟教學樓廁所。人上廁所不玩消消樂就會死,他一不小心多玩了會兒。
然后就變成了這樣,合情合理。
然后他小心問:“今天還能看到彩排嗎?”
“不行,”陳景說,“大禮堂會封起來,這幾天估計都不能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