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超脫于普通動物的地方在他們能最大程度地收起自己的獸性,懂得了什麼是克制。虐殺這種行為就是一般野獸都做不出來……可見魔妖究竟是一種多麼瘋狂且血腥的存在。
景佘問:“天道容得下他們?”天道平時屁大點事都要劈道雷下來昭示自己的存在感,這時候倒裝起死來了?
尹東青搖搖頭:“容不下。”
“這樣的修煉方式比之我們吸收靈力修煉快上不少,但由于魔氣伴隨著怨念,那些魔妖身上都沒有功德之力。不僅沒有功德,他們身上還堆疊著眾多業障,煉到最后無一例外都死了。”
“那他們怎麼還……”景佘說到一半就停了。
他想到鴿鴿咕報社以前做過的一個報道,上面說妖精已經幾百年沒有一個修得大道的了。既然道路的終點都是一樣的,那自然有不少人愿意去選擇便捷的。
景佘嘆了口氣,他換了個問題:“你們調查這些干什麼?”
尹東青的面色忽地凝重起來,只聽他道:“這還得從我們海東青一族上上代圣鳥的預言說起。”
秋季的黃昏中,晚風悠悠地晃起,脫落了紅楓的葉。這場景和往前的日子并未有什麼不同,是很平凡的一天。
但景佘卻在這樣平凡的一天中聽到了一件極為不可思議的事情。
在尹東青的訴說中,一場由魔妖造成的災難將于今年的十一月十一日來臨,災難之后,世界將站在分岔路口,面臨兩個截然不同的未來。
要麼昌盛,要麼毀滅。
“十一月十一日,”景佘喃喃,“那不就是下個月嗎?”
尹東青點頭:“預言過后,海東青一族都密切關注著魔妖的動向,一有什麼不對勁就會派出人手,將任何疑似災難的苗頭及時掐滅。這件事我們也聯系過現世妖精的高層,他們暗中也對魔妖實施著打擊。在這樣嚴厲且全面的打壓之下,魔妖一度沉寂了一段時間。”
“我們以為能阻止災難的。”
“結果在靠近預言的這段時間里,他們又異常地活躍了起來,且比往常表現的更為殘忍強大。”
這消息實在是糟糕得驚人,景佘下意識地就想逃避這個現實,他問:“你們的圣鳥的預言準嗎?”
“準到不行,”這話是白曉搶答的,“嫂……景哥你都不知道,我族的圣鳥生前共預言了七十余次,沒有一次是不準的。”
“比如他就曾經預言下下任少族長,也就是我哥,將在成年后的第三年遇到一生摯愛,一見鐘情。你看他果然同您在一起了。”
景佘微微張嘴,有點不可置信,他望向尹東青,用眼神詢問他這事兒的真假。
尹東青的臉微紅:“圣鳥說我將會遇到一只極威儀的雄壯王蛇,說他是世間頂能依靠的伴侶。我原是不信的,一直都對這預言嗤之以鼻,覺得感情這事哪兒能被預測,認為自己永遠不會喜歡上別人。結果第一眼見你就……總之圣鳥說的話確實都挺準。我早該相信的,不然也不至于初見你時一副狼狽模樣。”
威儀?依靠?
景佘清咳一聲:“那確實還挺準的。”
他的耳根子泛起了粉,掩飾一般的,他揮揮手,示意白曉繼續講述近段時間的調查結果。
白曉從口袋里掏出手機,將它遞過去,同時解釋道:“那些以飯店經理為首的暴動人士,在這兩天內陸續去世了,而且死相詭異,和之前我還沒出來時在族地內看到的尸體狀態類似,這是我拍下來的照片。”
尹東青接過去,手機屏幕的背景是太平間,只見停尸床上是半截干扁的枯皮,皮下內里一片漆黑,所有內臟都是干硬的。有半截青色血管翹出干皮,一點點凝結的暗色血塊吊在上面,一晃一晃。
景佘湊過去瞧,他覺得這情景有些眼熟。
尹東青很快發現了不對勁,他問白曉:“尸體的剩余部分呢?不說其他的,那個飯店經理應該是全須全尾被抓進去的吧?他也成這幅模樣了嗎?那半截都是憑空消失的嗎?”
白曉露出了一個一言難盡的表情:“哥,還真別說,尸體的剩余部分確實是憑空消失的,明明人一開始都是被好好放在里面的,再次去檢查卻都無一例外變成了這樣。要說唯一的線索就是停尸房的地上出現了大量的黑色粉末。”
景佘聽到黑色粉末這字眼,頓時就知道自己為什麼覺得眼熟了,他道:“襲擊我的黃嬌嬌中間也變成過這幅模樣,不過黃嬌嬌更干更扁,你拍的這些倒只像是半成品。”
“我中毒后沒有立刻昏迷,倒在地上的時候還睜著眼,之后親眼瞧見了她的皮囊化為齏粉,環在四周。你們不是說一開始沒找見我嗎?那粉末應該有著某種隱藏功效。”
白曉愣愣,隨后他猛拍大腿:“對啊!半成品!黃嬌嬌是被那群魔妖用活人制成的魔偶,我之前還奇怪怎麼突然就出現了活人制成的魔偶,威力還那樣的巨大。
想來這群魔妖私底下都進行了不少次試驗,這些都是他們的失敗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