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夕恒垂下眼眸,“不想。”
程祈繼續上樓,到樓上,沈夕恒打量著他的房子,客廳沒有空調,洗手間沒有浴霸,沒有浴缸,沒有馬桶,老式的蹲坑,廚房沒空調,夏天做一頓飯汗濕整套衣服,程祈放下行李箱,拿起拖把去洗手間放水。
沈夕恒拉住他:“我這里條件很差。”
“我從什麼條件出來的你忘了?”
沈夕恒嘆了口氣,“回你家吧。”
“回去還回來嗎?”
沈夕恒在屋里轉了一圈,這里保存了很多他跟他哥的回憶,也承載過他們的許多痛苦,現下他哥已行遠,他應該也不會再回來。
他搖頭:“不回來了,房子可以退了。”
“我的房子很大,買房子時我就在想,等你回來接你一起住。”
“好,一起住,但是要先說好,水電費我來負責。”
“你說了算。”
沈夕恒知道他所考慮的程祈早幫他考慮過,點頭,“好吧,我先收拾下衣服,有些衣服和資料要帶走。”
程祈推過他帶來的行李箱:“我幫你收拾,箱子準備好了。”
沈夕恒愕然:“你帶的空箱子?”
“嗯。”
“好啊程祈,你越來越壞了,你利用我的善良。”沈夕恒開玩笑道。
“沒有,我只是篤定你對我的縱容,篤定你會跟我回去。”
沈夕恒攤手,故做無奈:“你贏了。”
同居的生活美好而愜意,程祈很忙,經常沒時間回家吃飯,沈夕恒更忙,剛去公司,很多知識需要學習,研發產品說起來容易,真的實踐起來比紙上談兵難的多,沈夕恒花了半個月時間去熟悉公司現有產品生產流程以及運用領域。
第二個月,沈夕恒所負責的項目小組成立,小組成立那天,前臺電話給他,告訴他會客室有位先生找他。
到會客室,隔著玻璃看到程祈正在跟公司副總喝著茶,見沈夕恒進門,副總站起身,拍著沈夕恒肩:“沈工啊,程總說的沒錯,你確實是個難得的人才。”
沈夕恒一滯:“李總,你們認識?”
“怎麼,程總沒跟你說?我跟程總三年前就認識,算是忘年之交。”
程祈說:“我再跟你解釋。”
李總起身:“你們聊,我還有點事,沈工啊,招待好程總。”
“李總您忙。”
待李總走出會客室,程祈將花遞到沈夕恒面前:“項目順利。”
沈夕恒接過花,很漂亮的洋桔梗,“你跟李總認識?我進公司該不會是你給我開的后門吧?”
程祈搖頭:“沒有,我是在你進公司一個月后才跟李總提起的,在此之前我沒有幫你做過舉薦。”
“你今天不是說加班?特意跑來送花。”
“嗯,順便接你回家,走吧。”
“好,回家。”
回到家,程祈做飯,沈夕恒換被套,他有個習慣,被套一周一換,最近換季,天氣越來越冷,得換厚被子,打開柜子,在放棉被的柜子里發現一個小木盒,很眼熟,像是高二那年他給程祈買的月餅包裝盒。
打開,里面放著他的照片,還有他送程祈的鋼筆,他的草稿紙,以及……他的錢包。
錢包不是早不見了嗎?
拿出錢包,沈夕恒驟然心跳停了一拍,錢里面有程祈不能看的東西,遺書!
剛打開錢包,夾在里面的煙盒紙跟著掉落,程祈他看過!
沈夕恒蹲在地上,撿起遺書,程祈看的時候該有多難過,他寧愿程祈什麼都不知道。
程祈喊了他幾聲,見他沒應聲,進房間便看到他蹲在地上,身邊放著的是小木盒,什麼都不用問,也不用說,程祈走過去,手臂一撈,將他環進懷里,“你想吃紅燒魚還是水煮魚?”
“紅燒魚吧,水煮魚太辣了。”
“好,那現在要不要吃巧克力?”
沈夕恒吸了下鼻子:“我多大了?差不多三十了,不是十七十八,還拿巧克力哄我。”
“我想吃。”
沈夕恒將遺書夾進錢包,再放回木盒,又將木盒歸位,再抱下棉被關上柜門,自然道,“好,你想吃,我去拿。”
剝開包裝紙,巧克力被塞進程祈口中,下一秒,程祈按住沈夕恒后腦勺,用力吻下去,巧克力在兩人舌間融化,淺淺的苦中夾著淡淡的甜,味道不是特別好,沈夕恒想推程祈,幾次沒推開,被程祈壓在沙發上。
吻越變越兇,程祈用力抓住沈夕恒雙手,方才的溫柔全然不變:“我看過你的遺書,你知道我當時想怎麼嗎?”
沈夕恒不敢看他,偏過頭:“想罵我傻。”
“不,是在想,你寧愿死都不來找我。”
“不是的!”沈夕恒急切的解釋:“不是,我有想過找你,那時發生過太多事,我身不由已,不能去找你,不是我不想。”
程祈將腦袋埋進沈夕恒頸窩,一股暖意流進沈夕恒脖子,程祈低沉的聲音透著傷心:“我差點失去你了。”
若不是沈夕恒無意翻出他藏起來的那封遺書,程祈并不打算讓沈夕恒窺見他的脆弱,他可以永遠在沈夕恒面前裝堅強,沒人比他更害怕失去沈夕恒。
沈夕恒托著他的臉,主動吻上去,安撫著:“不會,我會永遠在你身邊。”
回應他的是比先前更猛烈的吻,沙發上的靠枕一個一個掉在地上,衣物落在枕頭上,最后,是滾落在地上的兩人,沈夕恒連連求饒,被程祈拉回來,順手在他腰下墊了個靠枕,沈夕恒只覺得今晚的沙發背影墻格外抽象,全程跟著程祈的動作亂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