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駱秋接話:“倒也不重要,帶他去我家看電影,你也可以一起去,我的車能載你們倆。”
看電影算什麼重要的事,手機也能看,沈夕恒在手機上問:【你要跟他去還是跟我走?】
【跟他去。】
小聾子回答的倒是干脆,沈夕恒氣到胸口悶,他以為他是程祈唯一的朋友,原來只不過是自己一廂情愿,也對,原本程祈就沒想跟他作朋友,是他自己纏上來的。
端起碗幾口喝完粥,今天的粥煮的不好,難以下咽,堵在胸口令人煩燥。
沈夕恒放下碗:“叔叔,阿姨,你們慢慢吃,我回去做題了。”
回去的路上越想越委屈,程祈選擇的是那個什麼秋的,所以他算什麼,算是個笑話吧。
跟著到鄭駱秋的修車行,他今天要拆一輛報廢面包車,店里工具有限,今天是去跟程為同借工具,順便借用,修面包車需要幫手,他一個人搞不定。
鄭駱秋看著板著臉的程祈,笑道:“生氣了?就因為我剛說讓城里小孩多曬太陽?”
程祈打著手語:“你故意的。”
“是故意的,城里小孩嘛,嬌養慣了,找你講題,是不是使喚你?”
“他沒有。”
“倒也是,你也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使喚的動的,你那套防身格斗術練得爐火純青,二百斤的胖子都不是你對手,他敢使喚你,隨便一只小指頭推倒他。”
程祈鮮少發火,這會兒把扳手往地上用力一擲,鄭駱秋叼著根煙,說話時煙像是粘在嘴角,“好好好,我的錯,剛只是故意試探你,看來你很看重那個弟弟啊,可別上當,那個誰,張無忌的媽說的對,越是好看的女人,越會騙人,跟你說,好看的男人更會騙人,再加上他要是會撒撒嬌,那完蛋,你怎麼抵擋得了,我這不是怕你上當嗎?”
程祈不理他,埋頭檢查車頭情況。
鄭駱秋是他三年前認識的,那時家里有輛二手摩托車,三天一大修,兩天一小修,動不動推到鄭駱秋這里來,他不會說話,鄭駱秋也不愛說話,準確來說他說話挑人,合他眼緣的他能說一天一夜,不合眼的除了說下修車費用,多的一個字懶得開口。
來的多了鄭駱秋教他一些常見問題,小問題自己在家搞定,他勤快,每次過來修車看到活都會幫著干,修車費卻是一分沒少給,兩人就這麼慢慢成為朋友。
回到家已是傍晚,程祈給沈夕恒發信息:【我回來了,今天的題難嗎?】
直到睡前都沒有收到回復。
沈夕恒刪掉信息往床上一滾,狗屁題目,心情不好,卷子都沒打開。
實在睡不著,他打開燈給蔣魏然發信息:【睡沒?】
蔣魏然直接發視頻過來:“想我了?早說了你會想我。”
“對,想你了,你最近有空嗎?”
“有什麼事需要我做,你說,我都有空。”
想叫蔣魏然過來棲霞鎮,又覺得太過麻煩,想了想,他說:“以前爺爺家后面學校那條小吃街還在嗎?”
“在啊,一直在,不過我很久沒去過了。”
“幫我買點寄過來,隨便買,方便寄的就行,再給我寄明信信片,你寫,要手寫的。”
蔣魏然提高聲量:“該不會是借我的名義去干什麼事吧?你在幫我談戀愛?要我寄給那個女孩子?你不用這麼熱心我跟你說沈夕恒,我還沒玩夠,暫時不想找,我要找自己找,你別幫我。”
“蔣魏然你是不是有病?我自己要的,你別管,寄不寄,不寄我找于清麥。
”
“寄,明天就去買。”
蔣魏然那腦袋瓜多聰明,轉來轉去,覺得沈夕恒可能是在外婆家缺愛了,需要人關心,他父母那麼忙,爸爸忙公司,媽媽一心撲在他哥身上,夕恒少爺一定是缺愛了,作為他的好哥們,那是一定要讓少爺感受到溫暖的。
于是,一大早跑去小吃街胡亂買一大兜,再去超市買特產,買明信片,寫了一段差點把他自己感動的流淚的話:“小恒恒,你永遠是我最重要的朋友,愛你,永遠愛你。”
原本想寫“爸爸愛你”,臨時忍住了,但沒忍住在愛你后面加上“麼麼”兩個字,最終的效果是:“小恒恒,你永遠是我最重要的朋友,愛你,永遠愛你,麼麼。”
最后附贈兩個小愛心。
好,完美。
寄的順豐,隔天下午到鎮上,沈夕恒騎著小電車去拿快遞,半路碰到程祈,他超過程祈的三輪車揚長而去,連個眼神都沒分給程祈,只能他留下一個氣沖沖的背影。
拿到快遞馬上排好發朋友圈,當然了,他是分開發的,今天只發小吃和名信片,名信片單獨拍兩張,突出上面的內容,配文:謝了,朋友。
程祈是晚上看到他朋友圈的,默默給他點贊。
沈夕恒睡前看到,就這樣?就點贊?難道不應該問這是誰寄的嗎?
行,那就再發。
第二天發的是特產和巧克力,文案:朋友寄的,還可以。
程祈照樣給他點贊,他算是琢磨出點意思,沈夕恒就是故意發的。
下午,沈夕恒正在跟一道數學題效勁,手機傳來信息提醒音。
程祈:【我在門口。】
在就在唄,不知道敲門啊。
應該是考慮到外婆在睡覺,沈夕恒故作拖沓地走到陽臺,程祈拎著一只超大的籃子站在門口,看不清具體有什麼,遠遠看著燦爛的一籃子,還有他懷里還抱著超大一束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