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蘊秀皺著眉的臉出現在屏幕上,“你看看你,坐沒坐相站沒站相,躺著像什麼樣子,上次說的白說了,你就不能改一改嗎沈夕恒,你聽得不累我說都說倦了。”
沈夕恒癱在涼椅上吊兒啷當地用小拇指掏耳朵:“這叫葛優躺。”
外婆湊過來,“你媽打來的視頻啊?”
劉蘊秀收起不耐:“媽,他要是不聽話你就罵。”
上次說的裝監控的事被外婆勸住,外婆最怕他倆母子吵架,兩人都要強,都不肯低頭,恒恒還好,心腸軟,不記仇,蘊秀固執,思想工作難做。
外婆摸摸沈夕恒腦袋,“恒恒可聽話了,你們還好?朝昀呢?”
“他在做試卷,待會兒還有英語聽力,媽,你讓沈夕恒跟我說話。”
沈夕恒不耐煩的扭過頭:“什麼事?”
“你別光顧著玩,你的作業我都幫你寄過去了,做完拍照給我看,我每天幫你檢查,你看看你,馬上就高一了,還整天跟個小學生似的,只顧著玩,以后能考什麼大學?能找什麼工作?”
沈夕恒故意跟她唱反調:“為什麼一定要考大學,送外賣需要人,送快遞也需要人,我做什麼不可以?”
劉蘊秀聲音開始尖銳:“你看看你這說的什麼話?你的理想就是送外賣送快遞,這種是個人都能干的話兒倒成你的理想了?”
“媽,”沈夕恒懶懶的換了個姿勢,“你搞職業歧視。”
劉蘊秀氣的不行,眼看又要吵起來,外婆趕緊拿起手機,“你看你,跟個孩子較什麼勁兒,別吵吵,有話好好話。”
那邊傳來劉蘊秀深呼吸的聲音,她幾乎是咬著牙:“我今天不想罵你,你哥在隔壁學習,不想吵到你哥。
”
視頻中斷,外婆拍著沈夕恒手臂:“別跟你媽置氣,她也是關心你,你媽性子急,你也急性子,別氣啊。”
“不氣,不管我更好。”
先前的睡意蕩然無存,帶著悶氣繼續看電視。
也不知道演的什麼爛劇情,甚至分不清誰是女主誰是女二,先是穿白衣服的女人靠在男主懷里哭,畫面一切,男主又抱著另一個女人卿卿我我,垃圾男主,渣男,越看越煩燥,沈夕恒坐直身體,問外婆:“外婆,路口往右走是不是有個曬谷場?”
“曬谷場啊,這會兒去不熱鬧了,跳舞的都散了。”
“我想去走走。”
“行,外婆陪你。”
“不用了,這劇上面寫著要大結局了,我自己走走。”
“行,早點回來,外婆等你回來關燈。”
外面也不見得有多清靜,不知道什麼蟲子“瞿瞿、瞿瞿”的叫個不停。
曬谷場不遠,老一輩的人種田種地,收的谷子豆子等農作物集中到曬谷場接受陽光的洗禮,現在沒人種了,曬谷場成為村民們餐后娛樂休閑場地。
村子的名字也因曬谷場而來,叫“曬月村”。
今天農歷十六,月如圓盤,月光照的地面如水如玉,曬谷場人不少,東一群西一群的坐在一塊兒搖著蒲扇,一群小孩子嬉鬧著在空地奔跑,沈夕恒覺得沒意思,繼續往前走。
前面是一條小溪,沈夕恒找了塊石頭坐在上邊進入游戲準備大開殺戒。
第11章 第11章 誰再敢說你是啞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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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局沒打完,不遠處傳來一陣歌謠聲,起初隔的遠沒聽清,聲音越來越近,歌詞逐漸清晰:“收破爛,撿破爛,撿了個車子拉破爛,破爛不值錢,啞巴不說話,你說你是不是個大傻瓜!”
溪邊立著一盞附近居民自費修的路燈,借著燈光和月光看見程祈推著車沿著溪水走,他后面跟著一群小孩兒邊圍著他跳邊唱歌,“大傻瓜,小啞巴,啞巴啞巴,略略略略略!”
不是陪他媽媽去看醫生?回來也不出現,神出鬼沒的。
這游戲是沒法兒玩了!趕緊跟隊友說了聲今天先死下次再一起報仇然后急緊下線,沈夕恒扯了跟草叼在嘴里,又是那群小男孩,上次拿泥巴拿水槍的那幫小慫貨。
沈夕恒走到路邊雙手抱胸擋住一行人去路,沖那群小孩喊:“又是你們,你們唱什麼?”
為首的小男孩拿出手電筒對著他的臉來回晃,仰頭問他:“你誰啊,我沒見過你。”
另一個小男孩拉他胳膊:“是那個,那個馬蜂窩!”
“我是你沈大爺,你們剛唱什麼,再唱一遍。”
程祈停下步子看向沈夕恒,背光對著燈,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有陣子他照顧閔奶奶,閔奶奶提起過她的小外孫,說他在學校總打架,每次被揍得不敢回家,打架總輸的人說要罩他,程祈嘴角微微上揚,又很快恢復平靜。
小男孩先起了個頭:“大傻瓜,小啞……”
沈夕恒走過去對著小男孩跟著唱:“小傻子大冬瓜,沒教養的小渣渣。”
“還有你,瘦豆芽,大腦袋,你們都是矮冬瓜,怎麼樣,這歌你們喜歡嗎?”
“哇!”
幾個小男孩唱不過他,立馬嚎出聲,沈夕恒嚼著草,掏出手機錄視頻,“哭,大聲點,我傳網上去,欺負人是吧,欺負人家不會回嘴,編兒歌是吧,上學了嗎?哪個學校的,我發給你們校長。”
另外幾個小孩見狀調頭就跑,為首小男孩哭的抽抽噎噎的,“我、我回家告訴我哥去,你欺負我,你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