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楚父看她一眼,有點意外。
他們倆本來商量好,看一眼就走了的,沒想到楚母突然變了卦。
宴凌安走在前面帶路。
楚父和楚母走在后面,他看了一眼身前不遠的少年,眼中頗為贊賞:“晏家這孩子,看上做事又穩重又靠譜,是個好孩子,可惜了家里……”
楚母冷哼一聲。
等你知道他把你兒子拐跑了,看你還覺不覺得他穩重又靠譜了。
楚母雖然只是猜測,怕嚇到楚沐涯所以沒去問他,但從這兩個孩子平時相處時的樣子來看,她猜的應該八/九不離十。
也不知道到底是好還是壞。
她嘆了口氣。
華國很早就通過了同性戀婚姻法,她也不是保守的人,兩個孩子雖然在談戀愛,卻沒有影響到各自的生活,反而在為了對方變得更好。
宴凌安放棄了高考,選擇保送清大,早一步進入社會歷練。
楚沐涯堅持高考,這一年里他的努力,作為母親的嚴月看在了眼里。
可楚母也怕他們太輕易地在一起,反而不能一起太長久。
宴凌安走在前面幾步,沒說話,在想進了考場的楚沐涯,在想語文的文言文會是什麼題,默寫會出什麼,閱讀理解會考哪些,最后的作文又是什麼樣的。
在想,如果他去考,能拿多少分。
把楚父和楚母送進酒店,宴凌安又打前臺電話送了點吃的上來,然后又去了學校門口。
他想成為楚沐涯出考場后第一個見到的人。
一中畢竟是寧城的重點高中,學校外的林蔭道上還站著不少記者準備做賽后采訪。
幾個記者見到宴凌安,覺得他有點眼熟,便問:“小同學,你是一中的吧?怎麼不參加高考啊?”
宴凌安輕松地笑了笑:“因為我保送啊。”
小記者應和:“厲害厲害,你保送哪啊?”
“清大。”宴凌安說。
幾個記者和宴凌安閑聊了幾句,路邊又有一個人走過來,宴凌安扭頭看了一眼,各自不高,有點瘦,臉上還帶著一點嬰兒肥,有點眼熟,他卻想不起來是誰了。
“宴哥!”嬰兒肥有點激動地過來喊他。
宴凌安問:“你是?”
“我是錢名意啊!你還記得嗎?我以前是沐哥的小跟班!”
宴凌安想起來:“是你啊!你現在怎麼這麼瘦了,我都認不出來了。”
錢名意不好意思地笑笑:“在軍隊太苦了,我聽說今天高考,就過來看看,還挺想進去的。”
他嘆了口氣。
宴凌安沒說話,唇邊的笑也有點落寞。
錢名意又問:“宴哥你怎麼也沒去考啊?”
宴凌安聲音里聽不出來半點的難受:“我保送了啊,等沐沐考完呢。”
“哦哦哦,沐哥加油!”
宴凌安笑了下:“他語文這會都寫到作文了,你再讓他加油有什麼用啊?”
錢名意看他:“你瞎猜的吧?你怎麼知道沐哥這會寫到作文了?”
宴凌安自豪道:“因為我是最了解他的人,不信你等會出來問。”
他和楚沐涯一起寫題的時間太多了,導致他能輕而易舉地回想起楚沐涯做題時的每個小細節,以及具體到每道題要花多長時間。
錢名意看了會時間:“哎不行,我得回去了,本來就是順路過來看兩眼感化青春的,宴哥你幫我和沐哥問好啊。”
宴凌安點頭,又過了四十分鐘,估摸著楚沐涯已經交了卷子,已經往外走了。
果然又過了四五分鐘,楚沐涯穿著白色短袖黑色長褲的身影漸漸出現在校門口,他還沒來得及過馬路,之前蹲守在另一邊的記者立刻圍了上去。
宴凌安的臉垮了下來。
楚沐涯被幾個記者堵得死死的,看到站在馬路對面生無可戀地宴凌安時,輕笑了下。
他們看著楚沐涯的臉也覺得有點眼熟,但一時間想不出來,只好先例行采訪。
“同學你好,我們是寧城電視臺的,想對你做個簡單的采訪可以吧?”
楚沐涯點頭。
“請問同學考完語文的感受怎麼樣呢?”
楚沐涯語氣冷淡:“不算難。”
問:“那你交卷也很快,才過去一百分鐘,你平時在學校也是這個答題速度嗎?”
楚沐涯:“嗯。”
主持人:“……”
她第一次見話這麼少的人,硬著頭皮繼續問:“那你是不需要檢查嗎?對自己這麼有自信?”
楚沐涯:“在我看到題目的時候就知道會不會了,我會的不會錯,不會的是少數,既然不會更不會檢查了。”
宴凌安慢悠悠地過馬路,聽到的就是這麼一句話,他笑,又驕傲又自豪。
主持人心里還是多多少少有點不開心的,她還是第一次遇上這麼一個話題進行不下去的人。
而且蘇省的高考向來是以難著稱的,很少會有提早這麼早交卷的人,哪怕是學渣在高考一般都是撐滿時間才交卷。
更何況哪怕是歷年的高考狀元都說不出這麼自大的話。
記者問了幾個問題,就放了楚沐涯,準備等第二個再繼續采訪。
然而第二個過了半個小時才出現,期間,攝影師想起來:“剛才那個第一個出來的,是不是《萬千題》的第一名啊?”
周圍的幾個人也都不太確定,上網百度了一下才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