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宴凌安看了他們一眼：“你們小聲點說吧，李主任已經和我說了，從你們的儀表儀容，到曠課打架，都算在嚴抓的范圍內。”

他撩了一下一個男生過長的劉海：“你頭發剪剪去吧，不然老李帶著你去剃平頭了。”

又和范固說：“別以為你和我離得遠我就聞不到你身上的煙味，別讓老李聞出來，不然你也得廢了。”

楚沐涯沉著臉，沒說話，宴凌安趁著附近的人都在說話，悄悄在課桌下牽住他的手，手指緊扣。

他看向宴凌安，兩人目光觸碰在一起。

楚沐涯彎了彎眼睛。

宴凌安給他做了個口型：“放心。”

放心，不管發生任何事我都會陪在你身邊。

楚沐涯手上的力道加大了一點，扣緊宴凌安的手，輕微地點了下頭。

周遭人多眼雜，他們沒多說什麼，只要一個眼神彼此都能明白。

下了晚自習已經不早了，兩人回來宿舍以后洗漱。

宴凌安熟練地爬上楚沐涯的床，抱著他不肯松手：“沐沐。”

“你不嫌擠嗎？”楚沐涯無奈。

宴凌安低頭看著楚沐涯：“擠也想和你貼在一起。”

好不容易終于只剩下他們兩個人獨處，宴凌安說：“中午聽到李薇被處分的時候，我嚇了一跳。”

“怎麼了？”楚沐涯環上他的背，輕柔地安撫。

他低頭親了親楚沐涯額頭：“我怕李薇把看到我們倆的事也告訴李主任，然后李主任去找你，不過我后來又想了一下告訴了又怎麼了，我們兩個男生，她又沒有確切的證據。”

楚沐涯抬頭問：“你怕嗎？”

宴凌安想了想：“一開始是有那麼一點怕的，后來又不怕了。

”他緩緩道，“大不了我們倆一起退學，反正……我不會丟下你一個人。”宴凌安眼眸中綻放出某種奇異的光，他試探性地問，“你也不會丟下我的，對不對？”

楚沐涯笑了下：“答對了，加分。”

宴凌安笑，低頭在他額頭上去親了一口：“大不了我們倆一起轉校，我們倆這個分數到哪里都一堆人搶著要，還怕他處分嗎？”

“你要點臉吧。”

兩人一來一往地聊著天，過了許久呼吸才漸漸平緩。

李國梁下了命令，學生會便開始以最嚴格的標準檢查，每天都能查出一堆儀容儀表不符合的學生，偷偷摸摸在廁所吸煙的學生，還有其他各種違反校規校紀的事情。

不過總算是在校運會之前檢查完了，不少人寫檢討，情節嚴重的不服管教的還有被處分的，也讓不少人都收起了蠢蠢欲動的心思。

一個個也都是十七八歲的孩子，被嚇了幾下就完全慫了。

五月底的運動會在五云山的體育館舉行，一班每個男生都得參加一個項目，楚沐涯沒辦法，只好報名了一個4x100的接力賽，宴凌安因為學生會的工作沒參加比賽，班里的男生有平時經常運動的比如范固，就報了好幾個項目。

運動會當天八點包車出發，因為最后還有教室的趣味運動會，所以除了高三年級的老師都跟著一起來了。

姚肅剛好被分配到一班的車上。

楚沐涯和宴凌安默契地挑選了最后一排的座位，坐下后，楚沐涯把耳機塞到了宴凌安的耳朵里。

宴凌安像是想起什麼：“沐沐，你上次在飛機上，不是有一首鋼琴曲嗎？”

“嗯？”楚沐涯看他，心臟驀地跳了一下。

宴凌安一下子沒忍住，笑：“那首鋼琴是彈給我聽的嘛？”

楚沐涯坐直身體，耳朵有點紅，他緩緩點頭。

宴凌安幾乎快要壓抑不住他唇角的笑：“那是你上學期校慶以后學的吧？”

楚沐涯深吸一口氣，又點頭。

宴凌安心里忐忑地不得了，他怕前面的人聽到聲音，刻意壓低了聲音，幾乎要靠在楚沐涯耳邊，才緩了緩問：“你……是從那個時候就喜歡我了嗎？”

楚沐涯這次很久都沒反應，斜眼看著他：“自己想。”

他抓緊楚沐涯放在兩個座位中間橫杠上的手，撒嬌：“你點個頭或者搖個頭嘛？”

“不行。”楚沐涯冷漠地拒絕。

宴凌安用手撥了撥他的頭發，打趣道：“沐沐，你別裝啦！”說完，宴凌安把他壓到座椅上，兩人靠得極近，本來大巴車中間的氣氛就很擁擠，這麼一來，兩人之間的氛圍更加逼仄起來，說話的時候，宴凌安差點就要親上去了，他聲音低沉，“我知道了，我會好好想的。”

只是，宴凌安完全抑制不了因為喜悅瘋狂跳動的心臟。

楚沐涯很少會說謊話，宴凌安很了解他，很多時候他會用沉默來表達確認的情緒。

楚沐涯從來和說過喜歡，哪怕偶爾宴凌安騷一回，他的情緒都很淡，宴凌安一直很害怕，很擔心，他根本不喜歡自己。

自是怕宴凌安會傷心，才勉強和他在一起的。

只是宴凌安后來才知道，他害羞時的那些小習慣。

原來一切都不是宴凌安一個人在自作多情。

宴凌安更沒想過，原來楚沐涯在那麼早的時候，就已經喜歡上他了。

早到他那個時候還對感情這種事沒有一點點開竅的痕跡。

他一直以為他暗戀了楚沐涯很久，憋得他難受到爆炸，然而其實楚沐涯才是更早開始淪陷的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