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你們班主任蘇靜蘇老師，她可比我厲害多了，你自己小心點。”

“吃什麼？”

楚沐涯平淡溫潤的聲音把宴凌安的思緒拉扯回來。

宴凌安愣了一下：“啊？要不去街頭那家炒面館，你上次不是說好吃嗎？”

“行。”

兩人一起并肩下樓，宴凌安走在楚沐涯左手邊，右肩背著包，走了兩步覺得有點礙事不方便，又換了個肩膀背包，然后悄悄往楚沐涯身邊靠了靠。

走到二樓和一樓之間的平臺時，一樓角落里傳來一個小聲說話的聲音。

“龍哥，您再寬限我幾天行嗎？我現在手上真的沒錢，這個月的生活費都給你了一大半，我這個月都只能吃饅頭了……上次那個事我是真的不知道，他從小就不能打架，但是又怕別人知道，所以裝得一副正常的樣子，誰知道他真的……”

宴凌安尋著聲音望過去，只能看到說話人的發頂，他在腦子里搜了一圈才想起來是誰。

蕭青，宴凌安也忘記他是楚沐涯的表哥還是表弟了，之前剛開學的時候沒少來找事。

楚沐涯像是沒聽到一樣，照常下樓，腳步都沒停一下。

宴凌安趕忙跟上：“沐……”

兩人的腳步聲也驚嚇到了在樓下打電話的蕭青，對方幾個月沒注意竟然整個人都瘦了好幾圈，只剩下皮包骨。

蕭青也沒想到會在這種時候遇上楚沐涯，整個人在冬日里起了一身冷汗。

楚沐涯什麼話都沒說，只用冰冷的眼神掃了他一眼，蕭青只覺得寒氣從地下一直蔓延到他全身。

剛才蕭青說的話宴凌安聽了個七七八八，也大致能猜測到一點過去的事，他嘴唇緊抿站在一樓樓梯入口處一動不動望著蕭青。

楚沐涯發現緊跟著他的宴凌安不見了，這才回頭問：“怎麼了？”

宴凌安積攢了半天的努力消散，他快步走向楚沐涯：“沒什麼，走了，吃飯去，我要餓死了。”

見兩人走遠，蕭青總算松了一口氣，剛才宴凌安的眼神太可怕，他差點以為會被狠狠打一頓。

手中的手機鈴聲響了一聲，蕭青低頭看，只覺得是世界末日。

【孫成龍】：你可別忘了上次是誰讓我去找楚沐涯的，醫藥費沒給完之前你敢賴賬就別怕我把之前的聊天記錄發給你們學校老師了，反正我是職高無所謂，你可是一中的啊

蕭青手指顫抖著回了消息。

【蕭青】：好的，我會盡快的

離教學樓遠了一點，楚沐涯才問：“你剛才準備干嗎？”

“打他。”宴凌安握緊拳頭，一想起來就血氣上涌。

楚沐涯之前身上被潑了多少臟水，又遭了多少人的白眼，宴凌安想都不敢想。

楚沐涯冷聲：“校內打人什麼處分你不知道嗎？”

宴凌安語塞：“我，我……”他垂眼，語氣有點低落，“要是我早點認識你就好了。”

宴凌安想要是能早點認識楚沐涯，或許在他被人排擠冷待的時候還能站在他的身邊。

楚沐涯不知道為什麼宴凌安垂著腦袋的樣子像極了毛茸茸的薩摩耶，他伸手揉了揉宴凌安的頭發：“已經過去了。”

宴凌安看著楚沐涯截落在外面細細的手腕，問：“你不會想說就這麼算了吧？”

他還是第一次覺得自己這麼愛記仇。

楚沐涯收回手：“當然不是，只是不值得為了他犯校規而已。”

宴凌安的目光直愣愣地跟著楚沐涯的手落下，想牽卻又不敢。

楚沐涯走了兩步回頭，發現宴凌安又站在原地發呆，有點無奈：“走了吃飯了。”

“來了！”

*

月考之后，小四門進入最后的復習階段，楚沐涯大多數都會和宴凌安還有錢名意一起去圖書館復習。

錢名意最近的考試越來越差，小四門拿個C都勉強。

周六早上楚沐涯一早就起了床，窗外被一片雪色覆蓋。

下樓，楚母剛好在吃早飯，她知道楚沐涯周末都要出去復習，便說：“今天下雪了，要不然別處去了，就在家里復習吧？路上堵就算了，雪天路滑萬一出了什麼事怎麼辦。你是不是和晏家那孩子一起復習？要不然把他喊到家里來。”

楚沐涯有點猶豫，他還答應了錢名意。

“我看看吧，還有別的同學。”

楚母嘆氣：“好吧。”

吃完早飯上樓，錢名意的信息安安靜靜地躺在手機里。

【錢名意】：沐哥今天下大雪了哎！要不我們也休息一天？

【楚沐涯】：好

他又給宴凌安發去消息：下雪了，錢名意說想休息一天。

信息發過去大概三分鐘左右沒有回應，楚沐涯突然有點小心思作祟，他直接把電話撥了過去。

電話那頭長音響了很久才被接通，宴凌安剛睡醒，聲音低沉又沙啞，似乎也完全沒看清來電顯示：“喂？”

楚沐涯不由地握緊手機，耳朵隱隱發燙，語氣也放緩了很多：“宴凌安你還在休息嗎？”

“沐哥？”宴凌安聽到楚沐涯的聲音一個清醒，“臥槽……”

楚沐涯皺眉：“嗯？”

宴凌安空著的手揉了揉額頭，他居然在楚沐涯喊他名字的時候石更了，雖然男人確實早上會比較敏感一點……

“沒、沒事，你怎麼給我打電話了？”宴凌安試圖無視身/下的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