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愣，回頭：“沐哥？你怎麼下來了？”

楚沐涯：“下節體育課。”

宴凌安轉個身，面對著楚沐涯，從他出現在視線里，宴凌安的眼睛就亮得不可思議：“沐沐，我們這次就差6分。”

楚沐涯看了一眼榜單，覺得宴凌安激動地莫名其妙：“嗯。”

圍在公告欄周邊的人進進出出，不知道誰推了宴凌安一把，他下意識地往前走了半步，眼睛一眨不眨地望著楚沐涯，像是在期待著什麼：“那……我算不算離你更近了一點？”

楚沐涯一愣：“算。”還沒等宴凌安激動完，他又說，“所以你往后退一點，踩到我了。”

宴凌安低頭看，往后退了半步，有點尷尬，想起剛才被人推了一下他才順勢靠過來的：“……不好意思。”

“沒事。”

宴凌安有點沮喪。

也不知道楚沐涯到底是真沒聽出來他的意思，還是裝的。

……如果是后者，是不是說明楚沐涯對他沒有那個意思，所以干脆裝傻充愣？

宴凌安抿唇，原本那一點雀躍消失得無影無蹤。

越是覺得有這麼一個可能性，他就覺得這幾天的努力都是徒勞。

……或許他永遠比不上楚沐涯心里的那個人。

至少在宴凌安的心里，哪怕有一萬個人來挑戰，也打不贏楚沐涯的一根頭發絲。

他越是想，越是嫉妒的要發瘋。

像是有無數的針不斷地扎在他的心臟上。

窒息又無助。

體育課一般沒事的時候就自習，不過臨近期末，體育課也進入了考試階段。

體育老師在解散隊伍之前宣布了下周要測1000米和800米當做體育期末分數，由于教育局下了命令，成績不得作假而且每位同學都必須及格。

宴凌安嘆氣：“等測完1000米又沒有體育課了。”

楚沐涯冷淡地說：“反正你整天除了學習也不干別的，學到凌晨四五點你還有空上體育課？不猝死？”

雖然他語氣不好，可宴凌安也不傻，知道是他關心自己，心里直冒泡：“沐沐，你別生氣，我知道你是關心我。我跟你保證，以后絕對不會了，如果我再那樣的話，隨你處置。”

楚沐涯對上宴凌安深邃的眼眸，撇開眼有點心虛：“我沒生氣，關我屁事。”

宴凌安卻忍不住揚唇，楚沐涯是關心他的，是不是代表在楚沐涯的心里，他好歹也有那麼一丟丟的位置？

兩人一起往籃球場走，宴凌安突然問：“對了，沐哥，你1000米多少成績啊？”

楚沐涯：“勉強及格。”

其實最早的時候，從小學開始楚沐涯的體育就是不及格的，楚父不管他，楚母恨他，一天能吃上一頓飯就不錯了，在那個正需要營養長身體的時候，楚沐涯比同齡人都要瘦小很多。別人看上去像是六年級，他看上能有個二年級的樣子就不錯了。

不過也還好，華國一直沒怎麼重視過體育教育，不及格也不會影響任何的分數。

到了中學以后，楚沐涯意外認識了校外的扛把子，學會了打架，還被他介紹去了一家相熟的店里打工有錢吃飯了，身體才慢慢長起來，不過錯過了最佳的成長時期，還是比其他人要瘦弱許多。

不過總算，體育考試他不會跑最后一名，被班上的人嘲笑弱雞了。

“沐沐？”宴凌安見他又在發呆，伸手晃了晃，“怎麼了？”

楚沐涯搖頭：“沒事。

”

楚沐涯突然慶幸這一場莫名其妙的穿越，讓他遇到一雙慈父慈母，讓他遇到宴凌安，遇到這一群人。

在原來的世界，外婆沒了以后，他就沒有了牽掛，本以為會平靜地過完一輩子，卻沒想到會經歷穿越這種事。

宴凌安著急又緊張的聲音突然打亂楚沐涯的思緒：“沐哥！”

楚沐涯回神，他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眼前橫過一條胳膊，“砰”的一聲，似乎是有籃球落地的聲音。

宴凌安被嚇得差點魂都飛了：“你沒事吧？”

楚沐涯沒來得及回答。

“宴凌安不好意思啊，你幫我們把球扔回來吧？”籃球場里有人沖著宴凌安喊。

大家都是一個學校打籃球的，多多少少都是認識的。

宴凌安撈起球重重地扔回去，氣得眼眶都在發紅：“不會打籃球就滾回家練！”

那人被宴凌安嚇懵了，以往他都是和和氣氣的，還是第一次表情這麼猙獰可怖：“對、對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

楚沐涯去抓宴凌安的手，在看到他右手手臂內側紅了一大塊以后整顆心都皺起來：“疼嗎？”他蹙眉，抓著宴凌安的手臂不自覺地用力，“對不起……”

宴凌安真的有點疼，他倒吸了口涼氣：“沐沐，有點疼……你輕一點。又不是你的錯，誰知道路過球場還會飛來橫禍啊。”

楚沐涯用指腹輕輕捏了捏宴凌安的胳膊：“還好，好像骨頭沒問題，我先帶你去醫務室看看。”

宴凌安被捏得不僅胳膊癢，心里更是顫動不止，他不動聲色地從楚沐涯手里抽出胳膊，自己用另一只手輕輕抓住：“好。”

楚沐涯似有若無地看了一眼宴凌安，對他不愿讓自己觸碰的行為有點生氣。

上課的時間段，校醫室沒什麼人，楚沐涯敲了敲門，在聽到一聲“請進”后，推門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