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柳也聽到了姚肅訓人的聲音，好奇地探頭問：“沐哥，宴哥怎麼坐那邊去了？”

楚沐涯抬頭看向宴凌安，后者剛好也把視線移過來，宴凌安的眼睛瞬間充滿了期待。

沐哥是不是要喊他回去了？

楚沐涯又低下頭，冷酷道：“他有病。”

宴凌安還沒聽清楚楚沐涯說了什麼，立馬小雞啄米式的點頭。

孫柳：“……”

范固：“？”

反應過來的宴凌安：“……”

剛才姚肅說的話宴凌安還是有點慫的，他雙手直著垂下去抓住圓凳子下側，然后一寸寸地往座位上挪，每挪一步都小心翼翼地看一眼楚沐涯。

好不容易挪到了實驗桌邊緣的位置，宴凌安停住，低頭開始寫實驗報告。

楚沐涯看了一眼宴凌安小心翼翼的樣子，覺得好笑又無語，他伸手把顯微鏡推到宴凌安右手邊。

宴凌安碰到顯微鏡的底座：“沐、沐哥你不用嗎？”

“我寫完了。”

“哦哦。”宴凌安把顯微鏡拿到面前，試探地問，“沐哥你不生氣了吧？”

楚沐涯深吸了口氣，盡量讓語氣平靜下來：“我沒有生氣。”

宴凌安有點竊喜：“那就好，沐沐我們等會一起出去吃飯吧？我總覺得學校晚上食堂的菜都是中午剩下的。”

楚沐涯翻著實驗報告，看看有沒有缺漏，頭都沒抬：“我要練琴。”

宴凌安拿著水筆胡亂地轉，想找個話題和楚沐涯說說話，楚沐涯說一就是一，說沒生氣那就是沒生氣了。

“對了，沐沐，范固他們說在寧城北邊有個農家樂溫泉，準備元旦放假的時候約幾個人一起去有打折，我們也跟著去吧？”宴凌安又把板凳拖回楚沐涯身邊，怕姚肅回來先四處張望了下，然后把自己的實驗報告遞過去，假裝問問題。

楚沐涯剛想回他，側頭余光瞄到姚肅雙手背在身后，又低頭看實驗報告去了。

宴凌安見楚沐涯沒反應，扯扯他的袖子：“你不愿意大家一起去的話，那就我們倆去？”

姚肅沉著臉清了清嗓子：“去哪兒啊你們？要不要先去實驗室外面涼快涼快啊？”

宴凌安聽到姚肅的身體，立馬坐直身體，假裝在認真觀察的樣子。

姚肅敲了敲宴凌安的腦袋：“上課的時候不要說和課堂無關的事情，我就奇了怪了，經常看到別的小男生去騷擾喜歡的小女生，怎麼你就總是騷擾楚沐涯呢？嫉妒成績比你好是不是？敢打擾他學習，下次成績下降看我揍不揍你？”

宴凌安一本正經地反駁：“別的小男生那叫不務正業，那叫早戀，我和楚沐涯是在和諧討論學術，有本質的區別。再說了老姚，是我沒給你考過第一嘛？你怎麼這麼區別對待。”

姚肅哼了聲：“我高一又沒帶過你們班，你當然沒給我考過第一了。”

宴凌安：“……”

姚肅又敲了下宴凌安腦袋：“別沒大沒小的，老姚是你叫的嗎？”

吃了尊師重道的虧，宴凌安只能閉嘴挨打。

等到姚肅走了，宴凌安又噓聲說：“沐沐，那說好了啊，到時候一起去。”

楚沐涯點點頭。

*

時間進入十二月，天氣越來越冷，早讀的時間也往后推遲了半個小時。

楚沐涯練習的時間越來越緊張，宴凌安等不到楚沐涯吃晚飯，從學校外面買一堆炸雞炸串回來鋪在地上。

楚沐涯練完了兩遍，回頭看了一眼坐在地上吃烤肉的宴凌安：“你要不先回去吧？”

“啊？沒事啊，反正作業寫完了，我呆在宿舍里又沒事干。”宴凌安拍了拍地板，讓楚沐涯坐下來，然后又把自己面前的烤串分過去，“對了，沐哥你們什麼比賽啊？”

宴凌安的口味無辣不歡，可塑料盒的烤串卻一點辣椒粉都沒撒，楚沐涯抿了下唇，連著隔壁宿舍幾哥倆在內，只有楚沐涯一個人不吃辣椒。

楚沐涯拿了一串羊肉：“下周末吧。”

宴凌安提議：“那到時候我帶孫柳他們去給你加油啊！他們幾個嗓門一個賽一個的大，能從氣勢壓倒對面。”

“好。”

十二月第二個周末，高中生器樂比賽在寧城大劇院如火如荼的開展。

第一天是民族樂器，一中有一個琵琶一個古箏一個簫。

一中只拿了一個第二名，成績不好不壞。

第二天是西洋樂器，除了楚沐涯的鋼琴以外還有一個高三年級的學長拉大提琴。

比賽當天，楚沐涯穿了身黑色的小西裝，坐在休息室里，第一天的時候還有民族樂器的幾個人，今天比完了，就去了觀眾席看表演，高三的學長也已經去后臺準備了，所以只剩下楚沐涯一個人。

楚沐涯有個習慣，比賽或者考試一般都會提前做好準備，當天哪怕時間再充足，他也不會再看書了，所以他也沒帶譜子，坐在椅子上看手機。

班級群里不知道誰帶的頭，已經一條消息刷了好久的屏。

-“沐哥沖啊，沐哥加油！@楚沐涯”

楚沐涯眼中浮起笑意，或許一開始的時候班上的人多多少少對他有些排斥，原本他以為都是無所謂的事情，但到了現在，已經變了。

他們變了，他也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