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睡里面?”
楚沐涯也覺得臉上有點燙:“哦。”
上了床,楚沐涯側身,背靠著墻壁,剛沾上枕頭,他就有點昏昏欲睡,緊接著宴凌安也上了床。
學校宿舍是單人床,平時睡一個人剛剛好,睡兩個人就會非常的擁擠,兩人面對面躺著,距離極近,就連呼吸聲都已經交纏在一起。
一個灼熱,一個輕緩。
十七/八歲的少年身上總有釋放不掉的熱量,楚沐涯覺得臉上熱得厲害。
一時間也分不清到底是剛才洗澡時候的熱氣熏的,還是被宴凌安身上的氣息染的。
宴凌安僵硬地塞好被子,害怕動作幅度太大會碰到楚沐涯。
他悄悄抬眸看了眼楚沐涯,對方垂著眼,睫毛規律地抖動著,也不知道是睡著了還是在想事情。
“沐哥你睡了嗎?”宴凌安說著話,身體朝外面稍微移了移,勉強把兩人之間的距離拉開一點,生怕躁動不安的心跳聲被楚沐涯聽見。
“……沒。”楚沐涯原本一點惺忪的睡意也完全消失了。
格外的清醒。
宴凌安又偷偷看了一眼,發現楚沐涯眼角有一個很小很小的痣,不貼近幾乎一點都看不到,視線再往下一點,就能看到楚沐涯露出來的鎖骨,他嗓音發啞:“想什麼呢?”
楚沐涯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就是腦袋空空的,心跳完全停不下來,他隨口想了句順口的:“在平面內的一條直線,如果和這個平面的一條斜線垂直,那麼它也和這條斜線的射影垂直。”
宴凌安懵了:“啊?”
剛說完,楚沐涯就覺得自己傻得厲害,翻了個身面對著墻:“睡了。
”
“……哦,晚安。”宴凌安有點失落。
他掌心一片濕汗,握緊后還能感覺到皮膚的跳動。
宴凌安盯著楚沐涯的后腦勺發呆,好不容易心跳恢復頻率,楚沐涯一動不動,似乎已經睡著了,他小聲地說了一句:“沐哥,我睡了哦,晚安。”
沒想到,幾秒之后,楚沐涯也回了句:“晚安。”
宴凌安楞了一下,笑:“沐沐你怎麼還沒睡?”
以前楚沐涯幾乎是一靠著枕頭就能立刻睡著的。
楚沐涯雖然對面著墻,卻能感覺到宴凌安灼灼的目光,還有他滾燙的呼吸,好像也全都落在了脖子上。
“背課文。”
明天期中考試,楚沐涯找了個合理的借口。
宴凌安“哦”了一聲:“還是早點睡吧,不然明天沒有精神了。”
“嗯。”
宴凌安下床關了燈。
第二天宴凌安起得比往常還要早一點,楚沐涯還在睡著,他睡覺的時候十分安穩,維持著睡覺之前的姿勢,面朝著墻壁。
……只是,楚沐涯的整個背都貼在了宴凌安的懷里。
兩人之間的距離比睡覺之前還要近幾分,宴凌安有點手足無措,低頭看著懷里的人,想躲開卻又不舍得。
就在他糾結到底是下床洗漱,還是保持不動的時候,懷中的人翻了個身。
楚沐涯雙手放在胸前翻了個面,常年不見光顯得格外白皙的臉突然在宴凌安面前放大。
宴凌安心臟陡然慢了好幾拍,等到楚沐涯翻完了身又開始劇烈的跳動。
楚沐涯離得實在是太近了。
宴凌安強行撇開頭,舔了舔唇,才輕手輕腳地下床,給楚沐涯塞好被角去洗漱了。
楚沐涯緩緩睜開眼睛,他是被熱醒的,他體溫一直都很低,冬天很少能有把被子焐熱的時候,有的時候一個晚上過去,被窩里依舊是冷嗖嗖的。
這還是他第一次被熱醒……
剛才他翻完身沒過多久就醒過來了,只是感覺到宴凌安落在他身上的目光,為了避免尷尬,也只好等到宴凌安離開再說。
楚沐涯下床,宴凌安從洗手臺上方的鏡子里看到他,笑意格外明亮:“沐沐早啊!”
楚沐涯錯開眼,拿過自己的漱口杯:“早。”
他覺得他對宴凌安有一點不一樣,但具體哪里不一樣又一時間說不清楚。
宴凌安用冷水抹了把臉以后問:“對了,沐哥。”
楚沐涯把漱口水吐出來:“嗯?”
宴凌安皺著眉,一臉認真似乎在思考什麼問題。
楚沐涯問:“怎麼了?”
宴凌安想了會,說:“三垂線定理不在這次的期中考試范圍內吧?你昨天背那個干嗎?”
楚沐涯:“……?”
宴凌安見楚沐涯不回答,以為是自己記錯了,又問:“不會吧?我記錯了嗎?我記得好像是不考的呀。”
楚沐涯:“……我隨口背的。”
“哦。”宴凌安放心了,他反身靠在洗手臺邊,雙手抱臂,“沐沐,我們上次月考是不是打賭了?我好像欠你三件事吧?”
楚沐涯這才想起來:“嗯。”
“那……”宴凌安問,“楚沐涯同學,有什麼需要我做的嗎?”
“先欠著。”
“……哦。”
期中考試比月考更加嚴格,考完數學以后是午休,去外班考試的人也都紛紛回來。
宴凌安平時考完試后一般不會主動去和別人說答案,主要是怕打擊到他們。
可是宴凌安今天心情十分的好。
于是在對答案的就遭殃了。
孫柳:“十三題答案是什麼,為什麼我算的兩個答案,然后我就把兩個都寫上去了。”
李雪:“我也算了兩個,那應該就是兩個了吧。
”
宴凌安:“不是啊,可以排除一個,答案是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