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上來的燒烤統一都弄成了微辣,開胃的辣椒粉彌散在空氣中,小白菜烤得鮮嫩多汁,金針菇是炸過的,根部脆脆的,菇傘上卻還帶著豐沛的清甜,魷魚須彈牙可口,一點海腥味都沒有,只能聞到濃郁的食物香氣,招搖著讓人把它們統統吞掉。
少見的是這里居然還有炸香蕉,外面裹了一層面糊下鍋油炸,聽著有些魔鬼,吃起來卻是別有一番風味,可以自己選擇外面是加孜然粉辣椒醬還是番茄醬,他們這些沒說,老板都往上灑了一點。
一口咬下去,首先是外殼的酥脆,緊接著是一股酸甜在舌尖上爆開,還有一點咸略作調味,吃到最后,那點兒辣才在舌尖上悠蕩,讓人忍不住嘶一聲,又迫不及待下一口。不知道是否是油和香蕉發生了奇妙的化學反應,香蕉本身的甜和酸都最大限度地放大了,簡直是中毒性地令人著迷。
反正只要每次來吃油炸,桑煜肯定要點炸香蕉和炸饅頭。
這炸饅頭也有一點說道,里面得夾上蔬菜和肉類,就成了油炸攤的中式漢堡,這饅頭也得裹一層米糊,往鍋里一滾,熱油讓饅頭的每一個氣孔都張開了在油上沉沉浮浮,一口下去,外頭酥里邊暄軟,還浸透了肉蔬菜和調料,來上一口,神仙也不換。
只是他們還不能體會這些的美好,暫時把戰場集中在肉類,讓桑煜可以悠然地享受美味一刻,這邊忙著他還不忘給成璟也來上一份,他們倆游離在戰局之外,獨享安寧。
程輝甩開膀子也只從這些牲口手下搶到幾塊肉,把他氣得干脆按住幾個小年輕的手狠狠夾了一筷子肉。
兩個姑娘雖然動作不算快,但勝在地利,什麼東西都是從她們眼前過的,她們也不管是什麼,先弄個幾串再說。
還有那烤魚,就見得不知誰一聲令下,他們所有人都舉起筷子一人一塊搶到了自己碗里,這魚肉不錯,挺鮮的。他剛咂摸出點味道還想要再來一筷子,就發現烤魚居然光盤了,里面連配菜都撈光了,只剩下一點兒湯汁,就這點湯汁,饒文昊還拿著一個饅頭在沾著吃。
還能怎麼辦,只能他這個老人家退讓一步了。
這燒烤油炸是流水般的上,無論什麼,只要一端上來就離開秒空,桑煜從來沒見過節奏這麼快的燒烤,才剛剛坐下來半小時,他們就吃了三輪,這樣可不行。
桑煜想了想,去點了一個殺手锏,爆炒田螺,深夜炒粉干還有一個鍋巴湯。弄點主食填填胃,這夜還長,他們還不趕時間。
這田螺也是鄉下地方才有的,一顆顆肉都又大又肥,這邊附近有專門養田螺的,都是靠著鄉里鄉親才能次次都訂到這些好貨,不然上哪里來這些好東西?
田螺肉雖鮮,但到底是土里的東西,店里處理不可能像在家里一樣,光是吐沙都弄上個三五天,都是早上手下晚上就下鍋了,為了讓土腥味輕些,少不了得把口味做得重些。
老板爆炒的時候下足了蔥姜蒜還有辣醬和紅辣椒青辣椒,最后出鍋還不忘來一把小米辣,爆炒完之后把所有田螺都倒在砂鍋里端上來,讓它還能小火慢慢燉著,這滋味還能更好些,只不過,這辣味也是吸飽了。
嘬上一口,首先竄入的是田螺的咸鮮,緊隨其后的是辣味,讓你忍不住齜牙咧嘴,迫不及待拿著飲料或者啤酒壓一壓,等那股勁兒過去了,你又試探著朝著田螺伸手。
就因為猜到他們可能這樣,桑煜早有準備,讓老板準備了不辣的炒粉干和鍋巴湯,金燦燦的鍋巴放進酸溜溜的泡酸菜湯里一起煮,鍋巴嚼著還是咯吱咯吱響,要是辣得狠了,就來上一口湯,又酸又開胃,讓你覺得好像還能再戰三場。
只是吧,這田螺的滋味好是好,就是這個肉緊緊縮在殼里面,怎麼嗦都不出來。
再一看桑煜,簡直氣死個人,小桑哥漫不經心地用筷子夾著田螺,湊近嘴巴輕輕一嗦,大塊的田螺肉就躺在他的嘴中,然后他把空了田螺殼往旁邊一扔,有繼續去夾下一顆,那云淡風輕的姿態實在是讓人折服。
再看看自己的狼狽樣兒,用手抓著田螺來回倒騰,那螺肉還是安然地待在殼里面,不動分毫。
桑煜實在是看不下去,提示道,“你們先嗦一嗦田螺屁股,然后,在從前面嗦螺肉。”
饒文昊照葫蘆畫瓢奮力一搏,那螺肉還是穩穩扎根在殼里。
桑煜拿了根牙簽,往他面前輕飄飄一扔,努努嘴,“用牙簽吧,你搞不定。”
這扔在他面前的是一根牙簽嗎?不,是他饒文昊的尊嚴,饒文昊不拋棄不放棄,一直努力嘗試著,別人都吃了十來顆,他面前桌子上還是空空蕩蕩。
這幅樣子實在是讓人看不下去,桑煜只得給他找個理由,“別試了,吸不出來的,老板這個田螺屁股沒剪好,一鍋里面難免有幾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