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如此,言禮對龔翔父親說了不少客氣話,夸贊龔翔能力強,待人好,是他愛人的好朋友,愿意留在言家工作,是委屈了龔翔,也因為龔翔陪伴夏遲,讓他很是感激,如此等等。
龔翔家在鎮上有地,所以家里吃的也是自家種的。
高管家安排了這一餐飯,午飯后,大家又休息了一陣,龔翔的父親留大家就在他家住下,不過夏遲說他們這次回來,要專門回他家原來的地方去看看,不能在鎮上住。
龔翔父親說:“但是你家原來的房子已經被挖掘機和推土機完全挖掉了,那里現在雜草叢生,而且立了牌子,屬于保護區,要是進去,被抓住了就會被罰款,罰款可不少,一次五千元。我們都不敢輕易進去采蘑菇和挖草藥了。”
夏遲說:“叔,沒關系。五千塊不是大數目。再說,我敢肯定,你們還是進去采蘑菇挖草藥過,你們真被罰款了嗎?”
龔翔父親說:“真有人被罰過,只是我們本來就是當地人,所以他們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放過了我們而已。”
夏遲說:“難道他們是用無人機巡邏的嗎?不然還有人專門在保護區抓人?”
龔翔父親說:“無人機巡邏還是太低級了,說是用了衛星監控。”
夏遲看向言禮,言禮本來在安靜地想事情,這時候便抬起頭來看向夏遲,說:“應該是衛星監測吧。”
夏遲震驚說:“難道一直有衛星盯著這里?”
言禮說:“只是定期監測而已,不會時刻監控,不然太浪費資源了。”
夏遲也認為是這樣,說:“既然這樣,那我們還是可以去的。
到地方了,我們就把車停在樹下面,我們的帳篷是軍綠色的,也能在樹林邊隱身,也許就不會被衛星發現了,即使被發現了,那就罰款五千,我們可以給,對吧。”
他看著言禮,像是在征求言禮的意見,不過他知道言禮是非要去那里不可的,自己不過是在幫言禮找理由。
果真,言禮笑著說:“嗯,是的。沒關系。”
從清溪鎮到夏遲老家所在的消夏山,成年人步行大概要半小時,但開車只用十分鐘左右。
消夏灣頭云水深,浣紗人去剩飛禽。
從清溪鎮朝消夏山看去,其實只是一個較小的山包,清溪鎮之名而來的清溪從消夏山上流下來,一直向南,然后向東,會流入西靈河里去。
消夏山本來沒有名字,是夏遲的媽媽給它取了名,從此,它就叫了消夏山。
從清溪鎮到消夏山夏遲的老家房子處,本來有一條單行道公路,公路只有兩米多寬,將將夠一輛車行駛,如果有車要在這條路上錯車,那就要在專門留出的錯車處錯車才行,但在夏遲的老家范圍被化為保護區之后,這條公路就被破壞了。
不過,按照龔翔父親的說法,雖然水泥路被破壞了,但車依然開得上去,只是要開慢點。
龔翔父親親自開了自己的車在前面帶路,帶著他們沿著沒有路的荒草灌木地一直向前,因走走停停,在近半小時后,到達了目的地。
此時已是下午近四點,太陽雖烈,但山里并不炎熱,不僅不炎熱,反而會感到寒冷。
夏遲看了看車里顯示的氣溫,只有十六度。
下車時,言禮拿了厚外套讓夏遲穿好,他自己也加了一件外套。
夏遲站在自己曾經的家的遺跡上,這里的一切在如今都太陌生了。
他家之前的房子是一座磚木混建建筑,房子是兩層,樓下一共有四間房,客廳、廚房、夏遲的小臥室和一間衛生間,樓上則有一間大臥室、一間書房和一間衛生間。
在這棟樓的旁邊,還有一棟小建筑,里面是車庫和工具房,在這個小建筑的后面則是家里的養殖房,里面養著雞。
本來家里有一條大狼狗,但它跑去鎮上傷了人,鎮上的醫生擔心它感染了狂犬病毒,就勒令殺了它,因為這事,家里就再也沒有養過狗。
曾經,夏遲以為自己的家很大,但他此時站在只剩下很少地基痕跡的荒地上,卻發現這里其實很小。
清溪從不遠處流過,嘩啦啦的溪水聲伴隨著山風吹過樹林的聲音,讓這里更顯安靜。
言禮走到他的身邊,為他攏了攏外套,問:“還冷嗎?要是冷,就再加一件毛衣。”
夏遲搖了搖頭,仰頭看他,說:“我本來以為這里非常寬敞,是一大片平地,現在看,其實一點也不寬,還沒有現在我們住的房子的前院大。”
言禮摟住他的肩膀,說:“夠住就行了。要是有辦法,我們以后也許可以把你家的房子再復原。”
夏遲覺得不可思議,問:“真可以?”
言禮說:“應該有辦法吧。你要不要帶我去山上看看。”
這里已經是山上了,言禮說的山是這個地方北面那處的山坡。
這里的草木比較茂密,夏遲說:“你不害怕嗎?這樣看,那些草像是挺矮的,但真走進林子里去了,那些草能到我們的腰這麼高。
”
言禮失笑,說:“我不害怕。這里會有蛇嗎?”
夏遲說:“山上冷,沒有什麼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