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住在城里的人,不時會抽時間去山里住一陣,特別是白龍城的雨季時,又熱又濕又悶,去山里度假的人就更多。
但如今是白龍城的旱季,雨水較少,城里人更多是去海邊或者海島上度假,去山里的人較少。
夏遲和言禮則和這些人不同,兩人本來就住在龍首山上,不是住在城里,既然本身就住在山上的,還選擇去更深處的山里露營度假,不奇怪嗎?
夏遲心說這可不是他的主意,而是言禮的意思。
夏遲認為言禮可能是有其他打算才去山里,不過他不會對何安娜講這種事。
“是回我的老家去。我回白龍城后,一直就想回去。但是我家以前的房子不是被拆了,那里變成了保護區,我沒法回原來的家了,只能去露營。”
“哦。”何安娜見夏遲心情稍許低落,便安慰道:“過去的事情,能夠不去想的,就不要過多去想了。你也需要向前看。”
想到什麼,她又好奇地看了看夏遲的腹部,問:“你之前不是說,半個月一個月就能確定是不是懷上寶寶了嘛?所以懷上了嗎?”
夏遲尷尬地瞥了她一眼,說:“我不知道。”
何安娜驚呼說:“這是大事啊。你沒有時刻地監測嗎?”
夏遲說:“這種事,要順其自然嘛。我之前倒是測過一次,沒有。之后就沒測了。”
何安娜點頭說:“的確,不要有壓力。”
夏遲說:“安娜姐,那你有過結婚或者養孩子的計劃嗎?”
何安娜趕緊道:“可別和我講這些。我都沒有計劃。”
夏遲問:“為什麼?”
何安娜說:“我還年輕嘛。我媽媽就是三十多歲要四十歲才要我呢。
我等再過些年再說吧。”
夏遲說:“嗯。”
因為何安娜幫他報了仇,何安娜似乎有之后被繩之以法的覺悟,夏遲對此感到很抱歉,所以說到孩子,他才那麼問了何安娜。
但夏遲不得不承認,何安娜如今心理素質太高了,她完全沒有在意金黃誠那件事了的感覺。
夏遲說:“你以后要孩子的話,我可以給你的孩子做舅舅。”
何安娜笑說:“那不錯。”
夏遲看著她說:“我可以照顧她。”
何安娜“嗯”了一聲,心生感動,她看了看他,夏遲自己都還是孩子,居然說要為自己照顧孩子。
何安娜斟酌片刻后,突然說:“言處對你講過王古德的事沒有?”
夏遲搖了搖頭,說:“王古德怎麼了?”
何安娜平靜地說:“他死了。”
夏遲吃驚之后便是喜悅,他可不會為仇人的死感到悲傷,只會感到快慰。
被物理消滅的仇人,才是去到了真正該去的地方的仇人。
夏遲問:“他怎麼死的?言禮沒有對我講過他的事。”
何安娜說:“中毒死的。”
“什麼毒?”
不只是白龍城,整個西靈地區,中毒死亡在偶然死亡里占據很大的比例。
主要是因為這個地區的食物包含了可能有毒的海產品、山里的可能有毒的蘑菇、野菜野花野果、蛇類,也有人吃蜥蜴蜈蚣等,山民還很喜歡喝藥酒,藥酒里多是泡著各種野生動物,以及藥用植物根莖果實等,這些野生動物和植物,沒有毒的,少之又少。
如此種種,造成大量因飲食的中毒事件。
除此,還有被有毒的動物,例如蛇類、蜥蜴類、水母章魚類、蜜蜂等咬或者蟄,都可能中毒死亡。
王古德中毒而死,那可能是這些中的一種。
夏遲這麼想著。
何安娜說:“是我在他吃的海鮮里加了河豚毒素,他又喝了太多高度白酒,醉酒導致神經麻痹,沒有及時呼救,所以中毒死亡。”
夏遲趕緊把車窗關上了,他瞪大了眼,看了鎮定開車的何安娜一眼后,擔憂地說:“那你沒事吧,沒有被懷疑吧?”
既然何安娜可以這樣講給自己聽,便說明她應該暫時沒事,但不一定沒有被懷疑,或者如今依然在被懷疑。
何安娜說:“我暫時沒事。在謀殺里,毒殺是不太容易找到證據的謀殺方式。再說,我沒有留下任何可以被發現的證據。是不是在被懷疑,我并不清楚,之前我被作為嫌疑人審問過,但王古德的死亡如今已經被認定為食物中毒,并沒有認定為謀殺。”
夏遲說:“我做什麼可以幫到你嗎?”
何安娜搖了搖頭,說:“不需要。我倆都把這件事忘了吧,忘了地話,就更沒有證據了。”
夏遲想說這怎麼可能忘得掉,不過他知道何安娜的意思是不要再提這件事,便點了點頭。
何安娜說:“如今有將人腦意識分析作為偵查手段之一,不過,我有辦法繞過這種分析,而且我們長宜州如今并沒有將這種層面的證據作為可采用的證據,所以,即使真被進行了人腦意識分析,得知是我殺了人,他們也不能使用這個證據。你放心吧。”
夏遲緊張地深吸了口氣,又吐出去,讓自己更鎮定一些。
何安娜說:“接下來就是杜鵬程和盧海洋了。”
夏遲知道這兩人就是具體執行殺害自己父母的那兩個黑社會混混,但夏遲不想讓何安娜再去殺人了。
何安娜對他說過,“我已經殺了一個人了,殺一個是死,殺兩個是死,殺三個也是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