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于是等把這一船北孟皇族抓住后,甭管他們原來會不會歌舞,現在他們都必須會了。
能歌善舞的每天三個饅頭兩碗粥,給咸菜,不會歌舞的兩個饅頭一碗清水,不給咸菜,在抵達京城錢,梅沙緊急找來一批雞蛋給這群人補身子,好讓他們不那麼面黃肌瘦,又請祝大午給他們培訓宮規禮儀,很快就把人調教出了個樣子,尤其是群舞跳得有模有樣。
就是進京時看到城門口吊了許多人頭,北孟皇族們差點嚇尿。
過來接人的是徐靜,這是因著俘虜里也有幾個公主,總不能和男俘虜關一起,她作為朝中數量不多的女官,自然就過來看看。
正和梅沙等人交接,北孟的七公主望著城門口的頭顱,呸了一聲:“暴虐!數千年來這九州大地何曾出過這樣不將人當人的君王?”
徐靜抬頭:“七公主,你可知道這些人頭原來是什麼人麼?”
七公主毫無畏懼道:“自是讀書人了。”
七公主的哥哥十二皇子一把將妹妹扒拉到身后,賠著笑:“大人勿怪,我這妹妹從小就被儒生教育,飽讀詩書,但為人處世還稚嫩,有些事也分辨不明。”
十二皇子有句話沒說,那就是北孟的老皇帝本打算將這個女兒嫁給山魯道的孔家去,這也是北孟皇族施恩漢人與儒家的策略,七公主與那孔家公子見過一面,也是有些情愫的。
徐靜“噢”了一聲:“讀過書啊,在你們那兒是挺罕見了,念到什麼程度了?”
她隨口提了幾個簡單的問題,都是把四書五經讀完就一定答得上的,本意是要緩和下氣氛,徐靜知道秦湛瑛既是讓人把這些孟人俘虜過來,就是沒打算把這些人整死的意思。
太子爺還想著將孟人融入華夏之中,就如同厘人、苗人那般,因此不會對他們做什麼殘酷的事。
誰知七公主卻對她的問題訥訥答不上來,甚至雙眼透著股茫然。
十二皇子說:“妹妹只學了些《女誡》、《女則》,當初教她的人都是孔家派過去的,說女孩知道這些就夠了。”
徐靜:“……”
她看向七公主的眼中帶上一點憐憫。
“女孩學這些是不夠的,就算學得再多,真當人生的風霜打過來的時候,也都遠遠不夠,還有,我得告訴你們,太子絕不暴虐,至少對百姓還有許多女子來說,他是個仁慈和善到極點的人,等見了太子,你們都要禮貌。”
徐靜說了這句略帶悵然的話,又收起那股郁氣,重新變成溫文爾雅的得體模樣。
七公主覺得徐靜的眼神讓她很不舒服,一時又羞愧得低下頭。
在和男子俘虜分開前,七公主拉著十二皇子的手:“哥哥,等在太子面前表演歌舞時,我要不要打扮好看些,讓他喜歡我?”
十二皇子摸了摸妹妹的額頭:“妞妞,把孔家教你的東西都忘了,把宮女們給你看的話本子也忘了,別再說這些沒譜的話了,你才十一歲呢。”
這待在宮里被教得有點傻氣的小女孩還不知道,這個世界是復雜而危險的,尤其是失去了皇族的光環以后,他們將要面臨未知而殘酷的未來,禹澤的太子果敢強硬,智謀過人,絕不會因一個女人的美色而改變自己前進的步伐。
而他們作為孟國不受寵的小皇子小公主,沒有任何庇護,只能更加謹慎小心,他們總得活下去。
“要保護好自己,謹言慎行。”十二皇子含淚把妹妹推了推,“自己的事情自己做,要愛干凈,對漢人要禮貌,放心,若那位太子殿下當真賢明,就不會為難我們兩個這樣沒出宮建府、從未沾染孟國軍權的小孩子。”
秦湛瑛卻興致勃勃,準備替秋瑜提前看看北孟歌舞團的質量,以他如今的權威,只要他開口,便有無數人為他的一句話拼死奔走,只為了將一切盡善盡美的呈現在他面前。
很快,在某日下值后,祝大午就來報,北孟的歌舞可以看了。
“那就一邊吃晚飯一邊看吧,但愿他們的歌舞別讓人吃不下飯。”秦湛瑛轉了轉批閱奏折太久后有點酸痛的手腕,準備之后叫太醫來針灸一下。
勝利者邁向他的宮殿,吃著面條欣賞失敗者的歌舞。
一國太子,晚膳居然只是一碗面,而且看起來綠綠的(混了蔬菜汁),里面只有肉丸、荷包蛋、小青菜和蔥花,對比他的身份簡直樸素到了過分的地步。
十二皇子臘善在孟國皇帝諸多子女中是不算受寵的,晚膳也必須要四葷四素加湯和點心,才不顯得寒酸,這是皇族應當有的排場。
而秦湛瑛不需要任何排場,也沒人敢對他不敬。
身穿孟人傳統服飾的六名皇子打頭,包括那個外表最出眾差點被獻去澤國女皇面前的小皇子,他們或是不甘或是戰戰兢兢地跳著孟族的舞蹈,身后還有數個血統尊貴的孟人宗室。
秦湛瑛和工作完了以后過來蹭飯的劉紫妍、唐過、張摩騰等臣子說:“孟國老皇帝本事沒多少,生孩子挺賣力的,十九個兒子八個女兒,嘖嘖,估計勁兒沒用到政務,全費后宮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