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把腦袋別褲腰帶上造反,也不是為了讓豪族們吃好喝好,是為了讓老百姓不用餓死,不用被孟人搶掠財富、女人和尊嚴的呀。
秋瑜跟著承安帝一起訓練時都很吃驚,這老兄居然還算有點理想主義者的光輝,雖然很少,但的確是有,承安帝渴望做一個救國救民的英雄,也因此將父親開龍帝視為一生的偶像。
這、這承安帝放皇帝里也是個稀有品種啊!
洛皇后這時也快樂了,因為丈夫經常出宮,她也得以時不時跟著出宮逛一逛,去商號里買點小玩意,和承安帝一起去吃碗小餛飩,又有兔子老樹開花,和宮里飼養的一只專門獵兔的細犬養了兩只,也讓洛皇后抱走一只。
還有一只讓邊軍統領的侄女、前浙王世子側妃江瑯抱走了,江瑯如今給劉紫妍打下手,算些賬目,算是把在家時學管家時會的東西都撿了起來,徐靜則是給軍營掃盲的唯一一位女老師。
這是徐靜自己要求的,她除了去軍營,平時還去京郊講課,人黑瘦了一圈,看起來倒是健康不少。
秋瑜吐槽給秦湛瑛干活的人若是想要上進,變得黑瘦簡直是逃不脫的宿命,因為不多下鄉走走看看,壓根就成長不到秦湛瑛喜歡的那種民生實務樣樣來得的能吏。
一般來說,出征是要和秋收錯開的,老百姓要收糧食,官府要這個時候收稅,大家忙得很,沒空這時候打仗。
這時候秦湛瑛最忙了,如今田畝稅改了不到一年,各地還有人敢反抗的,且其中不乏武林門派和武林世家,要收他們的田畝稅,非得讓衛所的軍士們組團出動不可。
但有些厲害的名門大派能出動的人也是上千,這打起來就格外火爆了,承安帝、秋瑜都帶著護龍營、衛龍營出去過,就是為了收稅。
秋瑜勸降時第一句話總是:“你們快把稅交上來吧,數目又不多,交了就沒事了,別硬是和太子作對了,找死不是這麼找的。”
可惜那些需要讓秋瑜親自去勸降的家伙一般骨頭比較硬,大多一句“呸,你這條朝廷走狗”過來,秋瑜也不多說什麼了。
有時候吧,地方勢力根深蒂固,不讓軍隊一遍又一遍的犁,他們還認不清如今坐御書房里的人到底是誰。
敢把秦湛瑛當承安帝欺負,那就要做好燒完撒城門口讓萬人踐踏的準備,那孩子心智堅毅,有兵有糧,推動改稅的心又十分堅定,明眼人都不會和他作對。
幸好,有不肯交稅的,就有對著朝廷下跪賣隊友的,托這部分人的福,禹國的稅,最后是全部收上來了。
全國稅收匯總后的數字十分驚人,達到了是往年稅收的八倍,數字一報出來,硬是干沉默了朝堂上所有人。
太子爺說:“孤說過,有些人以前就是一群收不上富人家的稅,只能剝削老百姓的廢物,孤去過一地,發現不得了啊,那兒的稅都收到三十年后啦,那井還被衙門賣給了當地的門派,老百姓想喝水,可以,要麼花錢去井邊買,要麼就走五十里路去河里挑。”
“如今有了錢,倒是可以多挖幾口井給百姓們用了。”
秋瑜知道秦湛瑛還有一句話沒說,那就是“你們不是收不到富人的稅,而是你們自己就是富人!誰愿意自己交稅呢?”
但這話,即使是秦湛瑛也不能輕易說,說了就是和整個朝堂作對。
好在稅上來了,秋糧也收到庫里了,發動戰爭的條件已經成熟,大家心里都明白,該打仗了。
以往都是北孟找南禹的事,現在,該南禹反攻了。
但讓承安帝和秋瑜都沒想到的是,太子爺這邊一邊忙收稅,一邊還給他們送了個驚喜。
某夜,承安帝和洛皇后吃完加了紫菜的小餛飩,一人一串糖葫蘆走在街上,想趁著天黑前散步,秋瑜跟在旁邊客串保鏢,手里一根玉米棒子啃著,就見祝大午匆匆趕來。
“兩位主子忙不忙?太子殿下請兩位主子去他那吃個稀罕物。”
太子是各地都走過,什麼都吃過的人,能讓他說稀罕,自然不得了。
三人上了馬車匆匆過去,發現秦湛瑛在秋府,到了主人家的院子里,就看到小太子捧著個玻璃罐,正用勺子往里面挖桃肉吃。
秋瑜看呆了。
“這、這是……罐頭!”秋瑜幾步沖上前。
秦湛瑛:“你果然知道。”
秋瑜張大嘴:“我只是知道,可、可我和你娘都不會做啊,這罐頭可是有技術要求的!什麼時候突破的啊?”
“我來了,自然就突破了。”一個穿著澤國一品大員紅色箭袖修身長衫、扎了兩個包包頭的十歲小女孩。
此人正是澤國新設的部門的主官,民部尚書,金虹珠!
民部專門管民生問題,比如說促進食品增長、督促農事、監督食品醫療安全、老幼扶助等,雖是從其他部門分了權,但也確實增加了行政效率。
金虹珠如今堪稱呂女皇御前第一紅人,因其年紀小,又自稱是高麗那邊過來的,奇特的來歷讓禹澤兩國都嘖嘖稱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