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少糗我了,多幫我呱幾聲,請雨神保佑我別牛痘還沒接種完,對面又打過來了呢,我看你給的情報,那邊冬天過得很是艱難。”
秦湛瑛說:“不會的,你沒那麼倒霉。”
秋瑜攤手:“我霉不霉你說的不算,我去釣魚時看看是不是魚兒們爭搶著上鉤,才能判斷我是不是霉氣沖天。”
秦湛瑛:“那我把我的玉送給你護身。”
說著,小太子將自己脖子上戴的一枚媽祖娘娘玉牌摘下,抬手,秋瑜配合地低頭,讓他把玉牌掛好。
秦湛瑛又握著玉牌,不許秋瑜站直,只認真對玉牌說:“干娘,這個人是我心中最重要的朋友,我還有許多話沒對他說,您幫我保佑他。”
秋瑜低垂眼眸,和秦湛瑛對視著,兩人注視了多久秋瑜不知道,但應該是超過了十秒吧。
他們離得很近,近到秋瑜可以看清楚瑛瑛臉上細細的、淺色的汗毛,聞到草仙粑粑留下的淺淡香氣,甚至能看到這孩子的瞳孔微微收縮,呼吸聲微微有些急促。
秦湛瑛微微揚起頭,想要去看清秋瑜眼中的虹膜紋路,秋瑜卻果斷伸手,用輕柔的力道在他頭上揉了揉。
秦湛瑛握著玉牌的手下意識一松,聽到高大的少年郎俯身在他耳邊說。
“走了。”
第122章 夢境
熱氣撲在耳上,讓耳廓有些發癢,于是秦湛瑛換一整個下午都時不時撓一撓那處,可他的皮膚嫩,頻繁抓撓就讓雪白的左耳耳廓紅得格外明顯。
章芍出門公干去了,現在看著秦湛瑛的是她哥的學徒淮山(女),還有七星觀派來的竹因子道長。
兩人來看診時小心翼翼,生怕漏了小太子哪兒不舒服的地方,竹因子見秦湛瑛耳尖的紅意,疑惑:“呂家似乎沒有人會過敏?”
呂家從很久開始到現在,貌似都沒什麼過敏史,這就和他們家從來沒人老年癡呆一樣,屬于一種平時不顯眼但很能保證生活質量的特質。
秦湛瑛搖頭:“沒事,不用管了。”
他將頭上的發髻放下,黑發便自然而然地蓋住了耳廓,回了秋府,坐在一株才種了沒多久的桂樹下,思考在這棵樹今年會不會迎來第一次開花,開花之前秋瑜能不能回家。
還有,那個人到底是真的不懂他的意思,還是懂了卻裝不懂?
越想越氣,忍不住去照鏡子,左看右看,發覺這氣沒意義。
畢竟秋瑜打斷他抬頭的讀條,肯定不是因為他不夠好看,秦湛瑛長這麼大還沒見過誰比自己好看呢!要知道他還有一個馬甲是武林第一美人藍桂花啊!
坐了一陣,梅沙過來:“殿下,浙王世子過二十四歲生日,希望請您參加他的生辰宴。”
秦湛瑛:“不去,我還有孝在身。”
自呂房去世,秦湛瑛要守孝三年,雖然不影響處理公務,但不會參加宴飲,不商談婚事,如今這孝才守到第二年呢。
梅沙:“浙王世子說沒有大辦,只自家人吃些飯菜,再有就是浙王有寶物要獻給殿下。”
浙王是南禹最富庶之地的藩王,手里握有大筆財富,與浙杭道顧家一起發了這麼多年的財,在大京的府邸也修得華美寬敞,秦湛麒便是一直住在其中,成親生子也都在此處。
秦湛瑛:“他請我就去?”
浙王在橫,在秦湛瑛面前也不是什麼了不得的人物。
說罷,轉頭就要去休息,他為了送行秋瑜而向承安帝要了一天假,這假期也不能白要,不如下午睡三個時辰的午覺,好好補眠。
誰知才躺下呢,烏鴉就過來了。
烏鴉,兩廣俠客雜藝三絕中的大哥,后來義弟義妹黑角、白梅一起投靠了澤國,成為了呂家情報部門百聞坊的小頭目,這次也隨秦湛瑛來了大京。
他獻上了自己從邊境帶回來的信件:“殿下,這是江家的信。”
秦湛瑛又爬起來,披了外衣看信,邊境統帥江白岸今年五十五歲,已經是不折不扣的老將了,但由于邊境局勢緊張,他多次遞的告老折子都被承安帝壓下,如今這老頭只能硬著頭皮將自己能為將能不能為帥的兒子拎起來培養,又不斷上折子催承安帝派靠譜的年輕人過去,他那兒急需新鮮血液。
這次秋瑜和追嵬軍統領程開路一起前往邊境種牛痘,秋瑜完事后可以回來,程開路就得留在那里,這也是承安帝和秦湛瑛商量過后的結果。
江百岸也知道秦湛瑛這種目帶大片領土的皇太子的地位多麼穩固,更與承安帝君臣多年,了解主君的意思,因此也意思意思寫了封信給秦湛瑛,算是為江家和未來的君主打好關系,大家熟悉一下。
這老將很客氣,信中的遣詞造句和藹可親中透著謙卑。
他在信中言明邊軍的漢子們都很期待牛痘的到來,屆時定然將秋瑜奉為上賓,好好照顧和看管(不要擔心醫生們的人身安全)。
又說當年和女皇陛下并肩作戰時十分敬佩,大家也是老戰友了(拉近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