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瑜:“是荷葉,我用了荷葉,為了防止你上火,我加了一些清火的藥材,你這人愛較真,去治理地方時肯定也攢了一堆肝火。”
這個也字十分精妙,安慰秦湛瑛的同時還透露了秋瑜在南禹官場的遭遇。
兩個同樣在適應南禹的小伙伴心中升起對彼此的同情,秦湛瑛親手倒了一杯菊花茶遞給秋瑜。
微風吹拂,年節將近,大京比瓊崖島冷得多,秋瑜還好,外衣里頭搭一件自己織的毛衣就夠暖和了,秦湛瑛卻已經穿了厚實沉重的毛大氅,只是他個子高,氣場足,近些年辛勤練武讓身上多了肌肉,倒也撐得起這龍紋玄黑大氅,搭配墨一樣烏黑的發,玉雕菩薩般的臉,走起來無風自動,氣場凌厲得很。
秋瑜光看他現在的模樣,就知道這位成年后的外貌殺傷力絕對比現在可怕。
不過大氅一脫,露出里面的銀白滾毛邊長袍,再往菊花茶里丟幾顆枸杞,太子殿下立刻變成了一個親切的、正在享受假期的養生社畜。
兩人飲茶聊天,秋瑜和他商量著如何做才能在騰出手后讓貴乾道的老百姓日子好過些,畢竟若說巴蜀道還有一百八十萬人口的話,貴乾道就連九十萬都勉強,實在是環境險惡,人口也發展不起來。
但要是他們想繼續擴張地盤,而且不是像孟那樣只是名義上占領巨大領土,而是將那些地盤實際占領的話,就必須要人口!
上輩子不婚不育的呂阿姨如今想人口想瘋了,鼓勵生育的政策在澤火速出臺,對育齡期婦女各種優待,對遲早會變成育齡期婦女的小女孩、育兒經驗豐富的大齡婦女也十分友好,套用一句糙話——野生動物也要確定環境適宜生育才會養孩子啊——呂女皇就是努力把環境變成大家更愿意生孩子的模樣。
至于秦湛瑛這邊……看他為了讓貴乾道日子好過些,忙到連午覺都不睡,就能讓人明白他也十分渴望人口了。
秋瑜:“我這邊可以先從醫療方面幫上忙,比如牛痘大范圍接種,有關這玩意,澤的牛痘生產已經很成熟了,可以用極為低廉的價格出售牛痘給禹這邊,再有就是我這邊治水蠱的藥也有了突破性進展,解決了痘瘡和水蠱,百姓的死亡率可以下降一點。”
秦湛瑛微笑道:“這些事交給你,我放心,不過今日我到瑜哥哥家來不是為了公事,我是想趁著年節宗室過來拜會之前,在你這好好休息的。”
“是了是了,這是你在禹過的第一個年,到時候肯定很累。”秋瑜搓搓手,“要不我給你來個精油推背吧。”
自從練了武功認了穴位,他的馬殺雞就已經突破到大宗師境界了,到21世紀開推拿店的話,起碼要888¥一個鐘頭,敢講價的他都不帶搭理的。
秦湛瑛噗嗤一笑:“推背挪到睡前吧,現在先做些我喜歡的事情。”
秋瑜心里咯噔一聲,心想完了,這個文藝界SSR還能喜歡什麼?琴棋書畫唄!
果然,秦湛瑛提出了下棋,還好他沒說要自己彈琴,讓秋瑜配合著吹簫伴奏,不是說秋瑜不會吹簫,而是他吹得最熟的曲子是鼠鼠主題的燃系曲目《在滾輪上永遠奔跑》以及喝了酒以后才能吹出精髓的《酒鬼歌》。
秋瑜與其吹這個,還不如到大街上撂地來一段相聲呢!
但秦湛瑛沒有折磨小伙伴的打算,他熟悉秋瑜,就像秋瑜熟悉他一般,所以他們下的是飛行棋,秋瑜開場就贏了一盤,游戲趣味一下就上來了。
兩人手持骰子和哈斯特鷹為原型制作的棋子,在棋盤上殺得興致高昂,就在此時,有人通報。
新科狀元郎、翰林院編修張摩騰與翰林院檢討安賞、趙朋朋、唐過來了。
秦湛瑛看著秋瑜,疑惑道:“他們來你這干嘛?”
秋瑜:“不知道,許是沖你來的。”
他們叫了人進來,幾個穿著官服的小年輕恭恭敬敬對秦湛瑛行了禮,秋瑜讓了半個身子,待秦湛瑛讓人起身后,張摩騰就從手中拿出一條紅綢,呈給秦湛瑛。
“殿下,這是給您的。”
“我的?”秦湛瑛好奇,“此為何物?”
張摩騰:“是狀元打馬游街時綁身上的,您才是這一科的狀元,所以這是您的。”
秦湛瑛聞言笑起來:“你還挺客氣,東西我收下了,坐。”
太子賜座,眾人落座,都很小心的只讓屁股沾了個邊,張摩騰心里松了口氣,他是不善鉆營的性子,不擅長阿諛奉承,但卻明白在官場總得找個大腿抱。
正好他們因機緣巧合和太子一道上京,比起其他陌生的官場大腿,這位太子爺的秉性和人品他們好歹了解一點,知道這是個手腕過人又果決剛硬的主兒,還是正兒八經有兩個皇位要繼承的天潢貴胄,既然大家有前緣,如今過來認個主子可不就正好了?
秦湛瑛接了他的紅綢,未必是稀罕什麼狀元的名譽,而是愿意收他們幾個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