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瑜根據自己高中時期的地理知識分析了一下,應該是亞洲低壓顯示了一把威力,努努力力切斷了副熱帶高壓,剩下的則在海上形成夏威夷高壓,然后就有意思啦,夏威夷高壓一路延伸再延伸,變成了西太平洋副熱帶高氣壓脊,引著臺風,dun一下,把臺風發射去了東瀛。
呂瑛和他媽媽今年過臺風季時就很輕松,因為厲害的臺風都沒到瓊崖島,沿海城縣村和各大港口受損不大,該干啥干啥,這份淡定落別人眼里,就顯得他越發高深莫測,等東瀛倒血霉,然后呂曉璇在臺風季末尾帶著人去踏平平川家的消息傳來,簡直要一波封神。
秋瑜也是跟他混久了,雖然知道南禹科舉舞弊案的事不小,但遇到征服東瀛新領地這種更大的事,關注點也自然挪了一下。
他問:“呂阿姨準備硬打嗎?”
呂瑛:“不,她在用一種很新的方法征服那里。”
秋瑜:“啊?”
呂瑛:“她只壓迫那里的武家和貴族,就是比較高貴的那批人,但對平民百姓很好,還偷偷派出醫士和海邊的漁民接觸,給他們發藥和治病,并教人寫字,當然了,是漢字。”
秋瑜:“……你娘壽命肯定長,狠狠心能再干六十年,這就是三四代人了,她想一邊發展澤一邊不緊不慢的蠶食東瀛,為將來更進一步的征服打基礎,也挺好。”
呂瑛:“她認為這是一個嘗試,而且在我們出發前,和我聊了很久,希望我支持她做這個嘗試,我答應了。”
以呂瑛的性子,想要什麼地方肯定是直接打的,但呂曉璇卻不知用了什麼法子說服了呂瑛,秋瑜想,也許呂瑛也知道澤如今人手不夠,人口不夠,在國家主體人口不夠的情況下,談征服外族難免不靠譜吧。
呂瑛:“東瀛那邊也有派人來和我們接觸,說是我們退出九州島,他們可以賠金銀珠寶。”
秋瑜:“你的意思呢?”
呂瑛:“我的意思是看前線打得怎麼樣。”
言下之意:用拳頭說話。
秋瑜一聽就知道呂瑛對倭人還是拉黑狀態,現在東瀛流的血對他來說不夠。
此時此刻,只有唐過看著呂瑛快愁死了。
作為一個親爹那一輩跑海才跑成暴發戶的商戶家養出來的讀書人,今年才十九歲的唐過毫無疑問是老家父老鄉親眼中的希望,別看他胖,其實都是常年熬夜讀書拼出來的過勞肥,經常瞇著眼笑是因為他看遠處不太清楚,只好瞇眼看人。
“秦英(呂瑛)”展現出來的家世不出眾,也沒說自己拜過什麼名師,小胖子可太清楚這樣的讀書人想要一路考到舉人有多艱難,那真是點燈熬油的吃苦才能走到現在的。
唐過也是沒啥背景,原本想交好孫紫珍,也是想著大家是同年中舉,之后一起去大京也有個照應,最好還能和孫紫珍母家那位京官舅舅認識一下,若有幸中舉入朝,他也不算無門無派孤零零一個。
可和孫紫珍熟了一點后,唐過就知道自己這一步棋走壞了。
唐過親爹跑海,親娘經營鋪子,唐過跟著這樣一對精明的爹媽,心眼只多不少,很快就意識到孫紫珍徒有其表,文采實則連秀才標準都勉強,只是母族肯下本錢給他找槍手,硬是捧出個文名來,他家真正有才的其實是孫家那位庶出小少爺。
而在孫紫珍考中舉人后,那庶出小少爺就再也不愿寫文章,且流連花船,成日只泡在一位花娘房中,將其當親娘或親姐姐一樣依戀,唐過就知道,這里頭有不對。
之后那孫家小少爺就沒了,唐過多關注了一下,就知道這人是被殺人滅口了。
孫紫珍他就不是個東西啊!
如今秦英的境遇比孫家小少爺還慘,他連孫紫珍的親兄弟都不是,長得還那麼好。
南禹文人玩兔爺兒也不是最近的事了,差不多是唐過老爹年輕時出門做生意,就見過不少有錢有勢的找男人瀉火,有些少爺身邊的書童其實也是半個通房。在唐過看來,秦英只差沒額頭上寫要糟兩個字,管吧,沒那能耐,不管吧,良心過不去。一著急一跺腳,他就偷偷找上了秦英的友人,張舉人。
張舉人名字叫摩騰,出自寫下《四十二章經》的迦葉摩騰,他出身相對普通,爹就是個教私塾的秀才,骨子卻很硬,不屑于和孫紫珍同行,找來一輛破破爛爛的騾車準備一路搖擺上京。
他上京的這一路可以簡稱摩騰騾拉。
唐過找上他的時候,摩騰騾拉正在喂騾。
“張摩騰,張摩騰!”
張摩騰清高轉頭,不屑與此阿諛奉承之輩交談,唐過笑呵呵遞過去一包餅干:“這是澤那邊傳來的餅干,說是補骨頭的好玩意,你收著啊,我送下一家去。”
這就是秋瑜搞出來的蟲子餅干了,里面還添了胡蘿卜等蔬菜的碎碎,還會砸骨頭粉往里加,后來又加了羊奶粉,等吐蕃到瓊崖島的商路徹底打通,還會有牦牛奶粉過來,又補維生素又補鈣還補蛋白,屬于慈育堂的小孩每天都要分到三塊吃補身子、軍士們更要常吃以防夜盲癥的好玩意,還很耐儲存,南邊擺三個月是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