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瑛緩了一陣,摸出小瓶,服用了一顆護心丹,就察覺有人在靠近。
他抬起頭,就看到有幾個男子不懷好意地望著他。
為首的漢子滿臉贅肉,笑得令人不適,眼中滿是粘膩:“這位姑娘,可是身體不適。”
他旁邊的干瘦小個更直白些,搓著手嬉笑:“小姐,是不是胸口不舒服,我幫你揉揉啊?”
呂瑛輕喘一聲,細劍從袖口滑出,胸腔涌起一股戾氣。
“滾!”
少年削了幾條手臂,只是躲閃不及,裙角沾了血,他甩掉劍上血,捂著心口,勉強往前走了幾步,就雙腿一軟,跪坐在地。
梅沙恰好此時找了過來,望見呂瑛狀態不對,他風一般刮過來,跪在呂瑛面前。
“小殿下,可是心悸,疼不疼?”
呂瑛緩緩搖頭:“不疼。”
梅沙眉頭緊皺,握著呂瑛的手腕,為他輸送真氣調理,等呂瑛呼吸平緩一些,便將人抱起,縱身一躍,在各處屋頂快速行進著。
“東西到手了,回去休息吧,你要不能養好身子,下一樣東西我也不幫你找了,咱們直接回去,讓華夫人、章大夫、老驢鼻子一起盯著你。”
呂瑛沉默一陣,問:“怎麼輪到陽盛子就成了老驢鼻子?”
梅沙一噎,沒好意思告訴呂瑛,自己上瓊崖島偷鯤鵬印時,去七星觀摸了一趟,結果白天踩點的時候反而被陽盛子拉著算命,坑走了三百兩銀票。
呂瑛突然輕笑起來:“你后來找陽盛子討那三百兩銀子了沒有?”
梅沙:“原來你知道啊。”
那老頭說梅沙與瓊崖島五指山有緣,倒是挺準的……后來梅沙被呂瑛抓住扔去修路隊的時候,就是負責修五指山山路的。
兩千米的路啊,所有水泥都是梅沙親自攪拌的,手都攪粗了一圈,害得他現在一看五指山就和看了孩子一樣親切,連在瓊崖島上置辦的二十畝地和小院子都買在了那附近。
他輕快道:“我確實與五指山有緣,家就安那了,看在老驢鼻子算命準的份上,我就不找他討錢了。”
呂瑛悠悠道:“我也想過找他算命來著,但他說我貴氣太重,讓他看不清我的命數,對了,照月珠給我看看。”
瀅藍的珠子被塞到呂瑛手中,這照月珠有呂瑛半個拳頭大小,里面有點點熒光聚集而成的玄鳥。
也不知是不是呂瑛的錯覺,他老覺著珠子入手時,那玄鳥對他眨了眨眼。
【小劇場】:
秦月庭、秦月湖、秦湛琪:我們那兇殘又美麗的大哥。
秋瑜撓頭:有嗎?瑛瑛頂多小時候兇一點,長大以后就越來越溫柔了,他巡視農田時會給農家小孩塞糖吃呢。
呂曉璇:誒?我兒子兇嗎?除了我打牌賴賬的時候,他從來不對我發火的。
↑誰的濾鏡最厚。
第80章 離梁
呂瑛躺著養病的時候,梁州府倒是波瀾四起。
梁王府世子被拐子劫走一事觸怒了梁王與曹王妃,于是王府兵丁和曹家人滿城搜捕罪犯,連呂瑛住的院子都被波及了。
梅沙應付搜捕倒是很有一套,他扮作一個行商將人哄走,回到院中,對坐在榻上研究照月珠的呂瑛說:“這事本來也不復雜,就是曹王妃的哥哥打死了人,被另一族報復,狗咬狗波及了小一輩罷了。”
秦氏一族雖為皇族,祖上卻不過是個挖礦的駝背瘋子,底蘊不足,梁王也非強勢的王爺,那對秦湛琪動手的大族自覺只要做的隱晦便不會有事。
呂瑛正在打譜,指尖敲著棋盤:“看來曹家與梁王聯系很深了。”
梅沙:“可不麼,曹家在湖湘勢力大減,全靠巴著梁王的名頭在梁州府圈地才回了口氣呢,秦湛琪作為梁王與曹家結盟的結晶,也是金貴得很。”
呂瑛淡淡道:“那就都是以后要收拾的人了。”
梅沙一驚,如今南禹稅收還是以人頭稅為主,而隸屬于澤的瓊崖島、南洋群島則是田畝稅,而粵東道和粵西道這兩年也做了稅改。
若非這兩道實質上已經被割給了澤,換了承安帝來做此事,恐怕士族們會紛紛造反哩。
但呂瑛的身份卻不單單是澤的獨苗繼承人,更有一半秦家的血,梅沙進了百聞坊,因武功高,一開始級別便不低,自然知道以后南禹也歸面前這貴不可言的小公子。
如此一來,改稅就不僅是澤的國策,以后也會是南禹的,梁州也不例外,而若要在梁州實施田畝稅,就必定會和曹家和梁王對上。
如果呂瑛的生父要做這道國策的絆腳石,他會停手嗎?
他不會的。
瓊崖島的士紳反抗改稅時可是直接被呂瑛殺穿了,城墻上的頭顱被掛滿,剩下的就堆京觀,許多頭都被石灰腌制過,幾年過去也只剩白森森的頭骨,還有些人則在修路隊里過得比牛馬還不如,最后活生生累死,或者在開山鑿石時被砸死。
誰敢攔呂瑛,誰就是他要殺死的敵人,呂瑛只對百姓操爹媽的心,對敵人卻冷酷到了極致。
梅沙問:“小殿下,梁王世子被劫一事,我們要管嗎?”
“你也說了,狗咬狗罷了,我們不摻和曹家與他人的恩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