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聽聲音,這是一位還很年輕的女士。
看身影,還是個如超模一樣高挑健美的女士。
秋瑜凝重:“這杖法威力驚人,卻不是少林那邊的路子,也不知是哪路英雄,上單還是打野。”
說話間,勇猛的女士將一直沉默的老兄捶進了水里。
這老兄入水便開始掙扎,但他不出聲,呂瑛、秋瑜、九幽上的各位船員便靜靜看著此人,直到他失去動靜開始往水里沉。
呂瑛終于緩緩道:“忘了說,謝二頓是一個聾啞人。”
秋瑜:“那我們救嗎?”
呂瑛:“開礦隊還缺人嗎?”
秋瑜:“缺啊。”
那肯定要救啊!
江湖排名第七的劍客誒!生命力肯定旺盛,開礦時洞窟塌了也能靠自己挖出來的吧!
呂瑛搓搓小手,等人被撈上來,他先過去撒藥粉,然后往人肚子上一跳。
嘰!
一道水流從男人口中吐出。
秋瑜看了一眼,淡顏,但骨相不錯,鼻梁挺拔,冷白皮,是文藝范兒的長相,屬于那種“一看就覺得他有憂郁癥和不幸過往”的老兄。
那提杖女士站在港口上,瞇著眼睛找了半天:“瑛瑛寶貝在哪啊?我是他小姨。”
該女士視力不太行,先前打架時都閉著眼靠聽力行動,如今戰斗結束,手里的金杖就成了盲人手杖,到處點地,防止一腳踏空掉水里去。
呂瑛說:“我在這,你是藍阿蘿?”
女子點著地走他跟前,靠近時,船上的大燈照亮她如玫瑰般絢爛的面容,還有那一米七七左右的身高,以及并不纖細卻線條優美如雕塑的身材。
只看那膀子,不夸張的說,她能捶死現場所有的活人!
藍阿蘿低頭打量呂瑛,又嫌脖子累,干脆蹲下,瞇著眼睛看小朋友。
“我是藍阿蘿,你就是呂瑛?真好看。”
藍阿蘿艱難發覺呂瑛顏值驚人,她從懷里摸出一個荷葉包好的粑粑塞呂瑛手里。
“來,見面禮。”
呂瑛看著荷葉,慢慢打開,聞了聞,味兒還行,就往嘴里送。
藍阿蘿滿足道:“煉了好久的玩意,吃了這個就不怕水蠱了,我手頭只有三個,我自己一個,你娘一個,還有一個就是你了。”
呂瑛一邊臉鼓起:“什麼水蠱啊?”
秋瑜湊過來問:“是不是血吸蟲?就是田里那些釘螺帶的病。”
藍阿蘿意外道:“你這少年有些見識,知道釘螺和水蠱的關系,學醫的?”
秋瑜:“不才學過八年醫,就是沒拿到畢業證,目前轉專業和華夫人學針灸藥膳、跟陽盛子道長學養生。”
藍阿蘿:“陽盛子?我阿媽說那老雜毛是有點本事的。”
呂瑛新認的小姨說話時有濃濃的湘味,腰上掛苗刀,滿頭銀飾,腰間還有個銀鈴,但她走路時鈴鐺不出聲。
見謝二頓已伏法,藍阿蘿打算走,但呂瑛和秋瑜都怕她走著走著掉坑里,還是把人叫回去。
于是1318年夏末秋初,一位湖北王子在禹朝和瓊崖島太孫、苗疆公主優雅地享用了夜宵。
呂瑛:“吃了五個不同口味的包子、一大盤柔魚卷炒面,又來了一海碗姜撞奶,你這王子胃口真好,湖北又是哪?”
秋瑜:“就湖廣那邊。”
呂瑛:“哦。”
藍阿蘿還真能自稱一聲公主,因為她阿媽是苗族最大苗寨的寨主,手頭還有馬仔上千,大家聚集起來組了個鳳血教。
最近藍阿媽退位回寨子里養老,鳳血教就歸藍阿蘿管了。
秋瑜聽到這就是一個后仰。
如今江湖最神秘厲害的武林門派分別是雪山宗、西洛教、鳳血教。
雪山宗就是沐躍出身的門派,西洛教的燕教主是呂瑛的倒霉師傅,現在鳳血教新教主又成了呂瑛的小姨!
瑛瑛這是什麼武林最強武N代!
他甚至還有個全武林都不敢招惹的太外祖!
他還是皇帝預備役!
天命之子啊這是!
夜風徐徐吹來,呂瑛將發捋到耳后,問:“姨,這防水蠱的粑粑能多做嗎?”
秋瑜:這孩子對藍教主的態度可比燕教主好多了。
藍阿蘿說:“不好搞,放了好多味草藥,還用了好幾個很厲害的蠱的血才做成的。”
她低頭在呂瑛耳邊聞了聞,笑道:“開始起作用了,吃了我的草仙粑粑,身上就會有股味兒,每人會有的味兒還不同,但水蠱都很討厭。”
呂瑛眨眨眼,在藍阿蘿手上禮貌一聞,聞到一股似是草藥的清苦氣味。
秋瑜湊到呂瑛的肩上聞了聞,先是呂瑛常用的檀香,但在檀香里,一股淺淺的冷冽氣味沁入鼻間。
那是令人聯想起洶涌海浪、暴雨陰云的氣味,如同海嘯云一樣,只靜靜置于天邊,卻有最為強烈的存在感,又像是水里揉過,又被熱帶的陽光化了一遍的海風吹過月上木樨。
對于孩子來說,這香味是很可愛的,但等呂瑛長大,配著這香氣,只怕真是春神臨世。
呂瑛見秋瑜久久不語,要眼神詢問他。
秋瑜摸了摸孩子的頭發,想起那夢中見過、夢醒后卻記不起的秦湛瑛。
瑛瑛,你知道嗎,史書上有人說過,你是這個時代無人可比的美人呢。
不過比起那個經歷無數離別和失去的秦湛瑛,秋瑜還是覺得現在這個會在親人朋友面前露出甜美笑意、說話和貓貓一樣軟綿的小人家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