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呂瑛回頭:“嗯?”
王周周:“您、您是不是要留幾個人?”
呂瑛歪頭,把王周周可愛得心里一顫,他心里大叫,這孩子的長相,找遍全京城都找不出比他更好的。
“留誰啊?”
王周周結結巴巴:“隨便誰啊,您、您不留個人看著我們?”
呂瑛恍然:“哦,這個啊,用不著,你們這陣子進步很大,活做得比以前好,以你們現在的能耐,看家應是不會出問題,要有事就托人來報我,要是你們想買什麼瓊山城的特產,現在找我報也來得及,我可以幫你們帶。”
別看呂瑛嚴厲,只要馬仔把活做好了,他對他們還是不錯的。
錢阿全一時無言,王周周也怔住,楊添勝原本和鹽工們說話,聞言也看著呂瑛。
呂瑛沒覺得哪里不對,見他們不說話,便道:“不說我就走了,秋瑜。”
秋瑜跟著呂瑛上車,又回頭對幾位列傳大哥點頭一笑,面上帶著點鼓勵的意味。
大哥們好好干,現在你們只是初級馬仔,等你們混成高級馬仔,首輔之位、爵位、錢財,瑛哥都會給你們的。
歷史上的瑛瑛雖然死得早,但因為他本人太強了,什麼文臣武將都壓得住,所以他從來沒干過狡兔死走狗烹的事,馬仔們只要保持忠誠,好好干活,福利待遇都沒話說。
懷宗后來伙同曹太后瘋狂陷害忠良,也是因為他發現自己鎮不住瑛哥留下的班底。
長長的車隊開動,沿著已經修好的官道駛向瓊山城。
王周周咂嘴:“這位孫少爺,來日定非凡物呀。”
錢阿全:“是個人都看得出來的事,便不用說出來了。”
楊添勝雙手捅袖子里:“我爹娘給我捐官時,只說讓我有個官身,讓后世子孫也有個當官的祖宗,不指望我官運多好,可我怎麼覺著,我官運還行呢?”
幾人對視著,紛紛笑著搖頭,都是二十多快三十的人了,竟是被一個孩子折服,這麼奇的事若非親身經歷,怕是他們都不會信。
車隊里有些人便做過路工,走在自己修好的路上,便忍不住和同伴們談起他們修路認字的事。
“孫少爺真好,修路時每天都給我們這麼大的饅頭。”一個前路工舉起拳頭。
又有力工說:“嗨,以前我還覺著自己蠢笨呢,沒想到跟著金先生學了一晚上,就會寫自己名兒了,把我家老娘都嚇了一跳,直呼祖宗保佑。”
“什麼祖宗保佑,是雨神保佑你哩!以前那些繡姐兒都信馬頭娘子,現在全改信了雨神爺爺!”
呂瑛沒有長輩的高大和強壯,可他治理定安縣這陣子,大家都覺著,神裔就該是他這樣的。
馬車上,呂瑛鋪開棋盤,要和秋瑜下棋。
秋瑜:“不了吧,我又下不過你。”
呂瑛:“沒關系,我們下五子棋。”
秋瑜:“問題就在這了,別說五子棋,我連飛行棋都下不過你。”
呂瑛:“那我怎麼打發路上的時間?”
秋瑜拿出一個盒子,攤開,竟是幾十枚麻將大小的方形瓷牌,上面刻了從一到六十的數字。
“我們玩桌游吧,這個叫《猜數》,我們隨機各拿10枚數牌,像麻將一樣立好,不讓對方看到自己的數字,再輪流猜對方手里拿了什麼數牌,猜錯了的話,就要公開一張自己的牌,猜對了的話,對面就要將這張牌也公開,公開的牌都會淘汰,并摸新的牌加入牌列,直到所有數牌都被猜完,誰猜對的數字多,就算誰贏。”
這是后世一款叫《達芬奇密碼》的輕腦力桌游,秋瑜和排球隊里的隊友們玩過,除了一個四川隊友、一個廣東矮墩兒(這倆都會打麻將,而且記性好,會記牌),其他人都玩不利索。
呂瑛看著這些瓷牌,想起自己過年與家人打麻將、贏到長輩們全部翻臉耍賴的經歷,面露古怪:“你要和我玩這個?”
秋瑜:“嗯吶。”
他覺得呂瑛才七歲,肯定沒有賭過,也不會打麻將,便是記性再好,也不可能上手就和他玩記牌算牌,說不定他能通過桌游,從瑛哥這里贏回一點智力方面的尊嚴呢?
天知道前陣子秋瑜帶著呂瑛認阿拉伯數字、又教他中學數學題時,他被這小孩的智商打擊得多厲害。
呂瑛:“好吧,那就玩這個。”
秋瑜:“那我們要不要賭一點彩頭?比如說我贏了,你就叫我一聲哥哥,怎麼樣?”
呂瑛瞇眼,眼中劃過危險的意味,他涼涼道:“可以,若我贏了,你就學猴子吃芭蕉。”
秋瑜爽快:“行。”
香蕉而已,因為這玩意吃了以后可以補足糖分,而且其中富含鉀,吃了這個再拉伸有利于肌肉塑形,因此各大項目的運動員都會對這種水果十分青睞,秋瑜前世也是天天啃香蕉的體育生呢。
兩人擺好數牌,開玩。
這一天,秋瑜吃了三十根香蕉。
然后憑借寧肯被香蕉撐死也不放棄追逐勝利的精神,呂瑛在第三十一盤出于憐憫,讓了他一把。
長得如玉人一般白皙精致的小朋友端坐著,用棉花糖一樣的聲音叫道:“瑜哥哥。”
見秋瑜捂著胃,呂瑛勸道:“我已經叫你哥了,別玩了吧。”
秋瑜又捂嘴:“瑛子,提醒我以后千萬別和你打麻將,你坐這,我去外頭吐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