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老夫人送錢送干糧,很不好意思地提出要求:“呂大人既是要去南方,能否順帶捎個人?”
呂曉璇:“何人?”
秋老夫人:“正是我那不成器的四孫子,秋瑜,他爹接到任命,要任濱州知府,這便來信要接秋瑜過去,仆從與馬車都候著,但還是要有個大人照應才好。”
呂曉璇心想帶個人不礙事,答應得很是痛快,秋老夫人當即留他們吃早飯,又叫丫鬟去喚秋瑜過來。
半個時辰過去,早飯吃完了,秋老夫人面上的笑容消失,秋大爺一臉尷尬,秋二爺一言不發,從老娘手里接過拐杖出了門。
一盞茶后,秋瑜揉著屁股進來,睡眼惺忪,無精打采,滿眼哀怨:“昨晚蹲那麼久馬步,今天還打我,真是我的親二伯。”
秋二爺抬腳就要踹,被秋大爺喝住:“二弟,算了算了,孩子還小。”
秋二爺指著秋瑜:“都這麼大個了,還小?”
秋大爺痛心疾首:“可他真的只有八歲啊!”
秋瑜滿臉坦然,聽到秋二爺說他大個時還驕傲地挺起胸膛。
呂瑛偷笑一下,一抬頭,發現秋瑜笑瞇瞇望著他,當即別開臉,當什麼都沒發生過。
秋瑜干脆走到瑛哥邊上,說:“我家老頭開了輛馬車給我,一起坐不?”
呂瑛著看母親,呂曉璇點頭,又若有所思的打量秋瑜。
一個歷史小知識——有語言學家考據過,烈性的湖廣人民在禹末慶初時曾被慶朝屠得十室九空,官府只能從其他地區遷徙了一批人口到湖廣一帶,所以現在的湖廣人民和以后那批口音并不一樣,他們更習慣叫父親“嗲嗲”,“老頭”是慶朝以后的叫法。
穿越前干了十幾年刑偵的呂警官挑眉,眼中了然。
上馬車時,秋瑜對瑛哥伸手:“來,抱你上去。”
呂瑛三分淡漠四分冷艷地看他一眼,自己踩著仆役搬來的小凳子上去了。
秋瑜感嘆:“連上車都這麼優雅高貴。”
呂瑛一個踉蹌,差點摔倒。
他氣哼哼看著秋瑜,終于有點六歲小孩的樣了。
秋瑜怡然自得,上車后打了陣瞌睡,見呂瑛沒什麼精神,摸出個小夾子將車簾掀起夾好,空氣流通后,呂瑛神情好很多。
又見秋瑜掏出兩盒棋子,一張棋盤:“呂公子,玩不玩?”
呂瑛提起一點興致:“甚好。”
兩人猜子,呂瑛執黑,秋瑜心說不好,果不其然被殺了個丟盔棄甲,壓根沒還手之力。
秋瑜:早知道瑛哥十六歲時就可以將承安一朝的棋圣張易斬落馬下,兩人留下的十局對弈流傳到后世也是經典,當時瑛哥也是執黑,只是沒想到幼年版本的瑛哥已有如此棋力,巔峰期瑛哥怕不是能挑戰alpha狗。
由于對手過于弱小,下了幾盤,呂瑛便意興闌珊,臉色重新蒼白倦怠起來,秋瑜見小孩暈車的樣子,不得已使出大絕招:“呂公子,玩不玩飛行棋?”
呂瑛無可無不可,等秋瑜言明飛行棋的起步,需要將骰子扔出一個六點才行的時候,他隨意一扔,六點就出來了。
“骰子只要控制好力道,便能想扔幾點扔幾點。”呂瑛慢條斯理的將棋往前一推。
秋瑜:擦,這小孩好拽。
他捻起骰子晃了晃:“那你會這個不?”
秋瑜雙手一拍,骰子不見了,呂瑛睜大眼睛,那秋瑜給他看自己的手心手背,又提起袖子,里面有一疊紙牌、一個木陀螺、一把彈弓、一袋果脯和米糕。
東西挺多的。
呂瑛喃喃:“藏哪兒去了?”
秋瑜:“你猜?”
呂瑛望著他,清凌凌的眼中滿是好奇:“在哪兒?告訴我。”
秋瑜:“看在你這麼萌的份上,教你啰。”
幾個小魔術嘛,手快就能成的事,偏偏呂瑛做不到,他的手在做對控制力有需求的動作時,會變得格外遲鈍。
秋瑜見小孩的手白白嫩嫩,就是會在發力時僵一下:“你手怎麼了?”
是受傷了?還是神經有問題?這哥后來不是劍圣嗎?怎麼手還有問題吶?
“我以前學醫的,給我看看?”秋瑜伸手,被避開。
呂瑛淡淡道:“沒什麼,只是先天經脈弱,大夫說我習武容易短命,家里人不許我習武,我偷學家傳武學時被外祖父發現,他便封了我幾個穴位。”
他說這話時,將陰翳的眼神掩蓋得很好。
秋瑜震驚:“你外祖父還會點穴呀?”
呂瑛沒想到他關心的是這個,他遲疑片刻,回道:“我外祖是南海第一劍客,他這樣的高手會點穴很奇怪嗎?”
秋瑜:“那他是不是叫葉孤城?”
呂瑛莫名其妙:“不,他姓呂,葉孤城是誰?”
秋瑜:“一個很拉風的劍客,據說是帥哥,我的夢想就是成為他那樣顏值和劍術兼備的高手。”
作者有話要說:
月亮粑粑,里頭坐個嗲嗲,嗲嗲出克買菜,里頭坐個奶奶——出自湖南童謠《月亮粑粑》,呂警官有湖南同事。
第5章 殘暴
為了和瑛哥打好關系,秋瑜算是竭盡全力了。
下棋,被虐。
下飛行棋,繼續被虐,人家次次甩六點,秋瑜能贏都有鬼。
變小魔術,不小心碰到瑛哥的傷心往事。
最后還是只有美食動人心。
瑛哥有點暈車,胃口不怎麼好,秋瑜自告奮勇,親自下廚做了一道名菜,叫鰍魚啫啫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