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行只覺得身上越來越熱,連自己呼出來的氣都在鼻子里燒。
這感覺很不好。
賀行剛要爬起來,腦子就發懵,差一點沒直接栽進馬桶里。他撐著隔間的墻,扯了衛生紙擦了擦嘴,轉身一打開隔間的門,就看見一個男人站在門口。
“讓讓。”賀行現在一點耐心都沒有,直接朝著對方的肩膀推了一把。
也不知道是不是上頭了的關系,賀行的腳下有點飄,這一推也沒什麼力氣,那個男人竟然反過來扣住了賀行的手腕。
“我看見你喝了整整五杯的‘深水炸彈’,現在一定很想要吧?”那個男人故意湊到賀行的耳邊說話,他的聲音又沉又渾濁,賀行下意識就把臉側開了,又狠狠推了對方一把。
“滾開。”
賀行朝著門口走去,誰知道那個男人不依不饒地忽然從后面抱住了賀行。
“我知道你。你是最近那個很火的飛艦駕駛員對吧?我真的沒想到會在這里見到你……從你進來琉璃天堂我就一直在注意你……”
一邊說,這家伙一邊把賀行往隔間里推。
賀行的反感度直線上升中,向后一個肘擊,砸在了那個男人的顴骨上。
“草!”男人向后踉蹌了兩步,跌坐在了地上,臉上是陰狠的表情,“不就是個給人開飛艦賺錢的貨色嗎?要錢我也能給!”
“給錢?老子不缺錢。”賀行本來想回頭把這家伙揍成一灘泥,但理智告訴他決賽之前不能再有是非了。
他還真有點后悔,剛才真應該讓言喻風陪他來。
小學生手拉手一起上廁所怎麼了?總好過吐又沒吐出來,還被人惡心了一比。
“但是你現在缺男人。”那家伙搖搖晃晃站了起來,摸了一把自己被砸傷的地方,“五杯深水炸彈,一個晚上都停不下來。”
賀行的腦門上青筋突突,“一晚上都停不下來”這個說法,他已經不是第一次聽人說了。
“就算老子停不下來,也不會對著你。”賀行冷冷地扔下這句話。
他并不知道自己紅著臉,聲音帶著寒意的樣子,反而讓對方更加浮想聯翩。
男人迅速爬了起來,冷不丁扣著賀行的腦袋往墻上一撞。
賀行的反應比平時慢了半拍,雖然手已經墊在了自己的額頭前,但是這一擊力氣太大,他差點沒把自己的手指頭給撞斷了。
耳朵里嗡嗡直響,整個空間都在旋轉。
賀行被人拽了回來,他只知道耳邊有人唧唧歪歪說個不停,具體是什麼,他實在沒精力去分辨了。
他只知道自己的T恤被扯了起來,那一刻他的腦海里出現的是何歡曾經教他的……女子防狼術。
一切都是大腦的下意識反應,他的雙手拽住了對方的衣衫,穿了進去。
那個男人立刻發出了惡心的笑聲:“我就說你不可能沒感覺的!現在感覺來了吧?想我了吧?”
誰知道下一秒,賀行就把男人的衣衫直接在他的頸部一擰,差點把這個男人擰斷氣。
他拼命地拍著地板,想要踹賀行,但賀行根本就聽不見。
“咳……咳……”
賀行是個有仇必報的家伙,拽著對方的腦袋也在地板扣了一下,這家伙立刻暈了過去。
呼出一口氣,賀行這才慢悠悠站了起來,身上的毛孔都在向外散發著熱氣,他的手顫抖的就像得了帕金森。
賀行向后退了兩步,又坐回到了那個隔間里,低著頭聽見自己的心臟跳得真就像要爆炸了一樣。
“霧草……不會真的要爆血管吧?”
賀行低著頭,額頭靠在隔間的門上,一切都按耐不住了。
一閉上眼睛,他看見的就是何歡單手揣著口袋,站在路燈下跟別人說話的樣子。
還有他低下頭,給自己系鞋帶的時候,那白凈的后頸。
這個狹小的空間悶得就像個蒸籠,又熱又沉重。賀行想要逃離,但是卻沒有足夠的力量起身。
他只能在腦海里一遍又一遍地想著何歡的樣子,甚至他曾經發給過自己的那張照片。
賀行鬼使神差地將它從通信器里翻了出來,那是何歡單手做俯臥撐的時候拍的。
現在賀行再看著那張照片,只想到騎“木星颶風”的時候,這家伙坐在后面抱著自己。
沒來由得,賀行的牙癢的厲害。他想咬何歡的手腕,咬著他的手指,不知道那樣何歡會不會收起笑臉皺起眉頭。
這時候,門外傳來了腳步聲,接著是“嘩啦”一聲,好像是外面那個暈倒的男人被狠狠踹了一腳。
“這……怎麼回事?”是言喻風的聲音。
大概是看賀行洗手間去了那麼久不放心,所以過來看看。
“哼。”冷哼聲響起。
賀行的心頭一顫,血液差點沖到腦門頂。
是何歡。何歡也在外面。
接著是敲門聲響起。
“咚咚”兩聲,賀行可以想像到何歡側著臉抬起手腕,食指彎起敲在門上的樣子。
心臟泵血的速度也因為這兩聲敲門聲差點阻塞,賀行肩膀顫了顫。
“賀行,你在里面嗎?你心跳太快了。
”何歡的聲音響起。
清冷的,很認真的,一點都沒有平日里慵懶調侃的調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