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都能想到那個場面,何歡一定會笑著說叫聲哥哥就教你之類。
天啊!賀行很想把自己的頭發都拽掉。他當初怎麼會崇拜過何歡?
他現在就想把自己的腦子格式化啊。這段記憶就不該存在!
“何歡——何歡——玉哥找你!還活著就吱聲!死了老子現在就給你燒紙!”
賀行惡狠狠地念著何歡的名字。
要不是陳玉忽然來了,賀行是再不想看見何歡了。
走到了隔壁的房間,賀行聽到了水聲,猜到何歡恐怕在里面洗澡
賀行的拳頭毫不留情地在門上捶了一下:“你是女人啊!洗個澡洗了一個多小時!”
哪怕隔著兩道門,還有水聲,何歡都能輕易地辨識出賀行的聲音。
何歡高高地仰著自己的下巴,引頸待割,賀行沒心沒肺的喊聲快要讓他最后的自制力脫韁而亡。
何歡扯過了浴巾,往腰上一裹,猛地把門推開。
“干嘛?”
賀行完全沒有料到何歡會出來,整個人傻在那里。
何歡臉上滿是水漬,發絲一縷一縷正在滴水,當他不笑的時候,有一種冷冽疏離的感覺。
賀行發現浴室的門是開著的,卻一點蒸汽都沒有……難道這個神經病洗冷水澡?
“我說了……玉哥來了,等你呢!”
還不是聽說你回來了,擔心你,立刻就來看你了。
你這啥表情啊?真不知足!
“我知道了。你要麼進來,要麼出去。”
何歡向后退了一步,看著賀行。
賀行咽了一下口水,那種危險的預感又來了。
好像自己一旦走進去,何歡就會像之前在擂臺上一樣,將他壓制得毫無反抗余地。
而這一次,絕對不是叫一聲“哥哥”就能解決的。
賀行瞄到了何歡的耳朵,被自己咬過的地方還留著牙印。
“我進去干什麼?等著你打擊報復啊。”
賀行立刻轉身就走了。
何歡又把門給關上了,他背靠著門,緩慢地呼出一口氣來。
“算你撿回一條命。”
賀行回到了俱樂部的客廳,陳玉很有耐心地坐在沙發上,看著賀行笑了一下。
“找到何歡了嗎?”
“找到了。”賀行指了指樓上,“洗澡呢。不知道他在空間站里是不是長了霉,洗了那麼久。”
陳玉笑得更明顯了。
“那玉哥……我去給你拿瓶汽水。”
“好。”陳玉點了點頭。
其實賀行會勉為其難去找何歡,也是因為陳玉喜歡喝咖啡,但是賀行連咖啡機怎麼啟動都不知道。
而何歡卻是煮咖啡的高手。
陳玉每一次喝何歡煮的咖啡,都會先端起杯子,低下頭來聞一聞,再抿一小口。
賀行就覺得那畫面特別好。
但是死何歡還不肯下來,賀行只好去拿汽水了。
“玉哥,橘子味的汽水。”
“謝謝。”陳玉打開了瓶子,喝了好幾口才放下,“這一次的力盾飛艦錦標賽準備的怎麼樣了?”
“還行吧。言喻風水平杠杠的,葉陽還要鍛煉一下。至于舵手和火控手,我一個人就足夠了。”賀行說。
賀行說話的時候,陳玉就一直看著賀行,視線里帶著一絲探究。
“玉哥,你這麼一直看著我干什麼?”
這感覺,特別像他住下城區的時候,對面樓上隔壁的奶奶要給兩條街外賣早點的大媽的女兒介紹相親對象。
“沒,我在看賀行有什麼特別啊,讓何歡這麼惦記。”陳玉一邊說,一邊笑了。
“惦記我?惦記我什麼?”
“今天有老朋友問我,知不知道‘賀行’到底是人還是東西?”
賀行不滿了,“當然是人啊!這問題誰問的?缺經少弦吧?他才是東西呢。”
“這個缺經少弦的是何歡的隊友。好像這一次任務,他們出了點小意外,戰艦和空間站接駁出了問題。”
賀行愣了一下,所以何歡沒有編故事?
“具體什麼情況對方沒詳說,還是因為向我問起‘賀行’這個名字才說漏了嘴。”
“那……何歡的隊友……還有說什麼嗎?”賀行忍不住問。
陳玉的目光里帶了一絲笑意,“你還會對這種事情感興趣呢?”
“我只是覺得戰艦接駁怎麼會出問題……”
“聽說氧氣沒有釋放,待在里面等待空間站內門打開的隊員們都因為缺氧而困倦。因為實在扛不住,睡過去了。然后就有意外發生了,何歡忽然嚷了兩個字醒過來。要不是何歡醒了所有人都會折在里面。事后,大家想起了何歡喊的‘賀行’那兩個字,但是都猜不到是什麼。”
陳玉不是什麼講故事的能手,這情節聽起來平淡,但賀行知道真實情況會很危險。
戰艦操作員的意志很堅定,在那樣的情況下一定會強行保持清醒。
連清醒都做不到,說明缺氧情況很嚴重,甚至再久一點……賀行就見不到何歡了。
心臟沉了一下,賀行的背上起了一層冷汗。
“何歡未必喊的是我名字吧?說不定是‘嘿,醒啊’結果被你們傳來傳去的,傳成了‘賀行’。”
賀行左思右想,總覺得何歡那個神經病都缺氧昏過去了,怎麼可能想到他?
“在那樣的情況下產生的幻覺或者夢,都是他的執念。
事后有人問何歡,他喊的是什麼。你猜他說什麼?”陳玉說。
賀行覺得不該聽這個故事,聽完之后有點兒心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