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陽還是第一次看到這種紙牌游戲,他不敢打擾,就遠遠伸長了脖子看著。
而何歡,和平時賀行見到的不一樣。
還是一成不變的白襯衫,但是領口解開了,沒有了平日里假模假樣的周正,賀行好像能看到一點點鎖骨。袖子的扣子也沒扣上,隨意地捋到了胳膊上面,袖口都翻在外面。
“哈哈哈……我都說了我在騙你們,你們還不翻我的牌,怪我咯?”
何歡笑得很張揚,一條腿曲起來就踩在椅子上,周身上下都是痞氣。
“繼續繼續!何歡,你總有一天陰溝里翻船!”周洪說。
“老周,你送我的flag太多了,可惜沒一個立住了的。”
何歡笑著理牌,向后靠了靠,慵懶又隨性,就好像平日里那個說話聽起來有禮貌又總是話里有話的家伙是假的。
而這一個,才是真的。
賀行站在那里看著,看到何歡將三個K扣在桌面上,撐著下巴,手指輕輕在臉頰上敲著。
“三個K啊。有膽子的翻牌,沒膽子的承認自己是孫子。”何歡眼角眉梢都是笑意。
之前怎麼看都不順眼,賀行卻忽然覺得這樣的何歡,很帥氣。
“草!老子就是要……”
“就是要翻我牌嗎?翻了我的牌,今晚跟我睡哦。”何歡說。
“不,老子就是要當孫子!不跟!”
“當孫子就孫子,不中計!不跟!”
終于輪到了陳玉,陳玉皺了皺眉頭,似乎很猶豫。
而周洪一抬眼,就看到了賀行。
“喔唷!賀行睡飽了?起來了?本來我們幾個還想叫你起來玩,何歡偏不讓!非說你想睡幾點就睡幾點,要我們等著。”周洪朝賀行招了招手。
賀行走了過去,陳玉很淡地笑了一下:“賀行,你說我翻不翻他的牌?”
“啊?玉哥你問我啊?”賀行指了指自己,“我賭運一向不好。”
陳玉笑了:“那你別賭,你直接問他。”
周洪聽了趕緊搖頭:“問何歡?他嘴巴里有實話嗎?”
何歡放下了踩著椅子的腿,看著賀行的眼睛說:“你問我,我就對你說實話。”
賀行心想,那我好榮幸啊,成為何歡的人形測謊機嗎?
“那你這里是三個K嗎?”賀行問。
“是三個K。”何歡說。
他的眼睛讓賀行覺得他說的是真的。
這種想要相信對方的感覺,讓賀行覺得危險。
因為相信,都是要付出代價的。
“我不信,我要翻你的牌!”賀行揚高了聲音。
“好。你翻。”何歡點了點頭。
賀行把牌翻了過來,真的是三個K。
心里頭沉了一下,有點酸,又有點滿。
覺得酸是因為自己本來不相信是三個k的,沒想到真的是。
覺得滿…… 是因為何歡沒有騙他。
“切,要不是三個K,你還能跟我承認啊?”
因為何歡沒有說謊,而賀行又是代替陳玉翻的牌,所以陳玉得把所有的牌都收回去。
賀行內疚地看著陳玉滿滿一大手紙牌,估計這個游戲,陳玉得墊底。
“如果不是三個K,我當然會跟你承認。”何歡回答。
“為什麼?”賀行問。
“你說呢?”
賀行在心里吐槽,怎麼每次問這家伙問題,他就回“你說呢”。
不要我說,麻煩你說!
何歡笑了笑,只是拍了拍手:“好了各位,人到齊了,可以開始比了!要一雪前恥的今天都歡迎!言喻風,今天就讓你被擊穿。”
“太狂妄了。喻風,今天跟你搭檔的火控手是我。”陳玉說。
周洪舉手:“舵手是我!喻風,我跟玉哥會把從前何歡欺負你的,全部討回來!”
另一個人舉手:“我來當防御師!總而言之一定要讓何歡輸到哭鼻子!”
言喻風看著何歡,帶有挑釁意味地笑了一下。
“那我們……我們這邊怎麼辦啊?”葉陽擔憂地望向賀行。
他們的舵手是何歡、火控手有賀行,葉陽勉強頂上防御師,但是還差一個修復師呢。
這時候,顧淮來了,沒再披著那身貴重的皮草領子,而是迷彩服。
“喔唷,老顧來了!老顧,這一次我們要把何歡打成啞炮!”
顧淮拿了一瓶啤酒,一干而盡。
“兄弟們,不好意思。今天我是反派,何歡讓我來頂一下修復師的位置。”
賀行知道顧淮也是東區基地的人,但是一直沒猜出來他具體是干什麼的,沒想到他也能開戰艦。
“老顧你打修復師的位置不行啊。你不是舵手出身嗎?”
“沒辦法,我水平低,各位兄弟們……”顧淮抱拳,賀行以為他要求請,誰知道他說的是,“往死里打,別再給那個垃圾玩意兒嘚瑟的機會。”
“有老顧這句話,我就放心了。”陳玉站起身來,活動了一下脖子,看向賀行,“賀行,我跟那些飛艦運動員可不一樣。”
賀行扯起嘴角,笑了:“能跟玉哥較量一下,我也能勉強忍受讓何歡做舵手了。”
周洪用胳膊肘撞了撞何歡,小聲說:“何邪,你感覺到了沒有,大家都特別嫌棄你。”
何歡無所謂地回答:“別人是不是嫌棄我,我無所謂。不過賀行嘛,他一直都有口嫌體正直的癮。”
顧淮和周洪聽到了之后互相看了一眼,周洪沒忍住笑了。
緊接著,賀行警告的視線掃了過來,冷聲道:“笑什麼笑?”
只是…… 口嫌體正直是什麼意思?
“喔唷,小崽子好有氣勢了。”
顧淮拍了拍周洪的肩膀:“小心一會兒小崽子讓你哭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