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顧:【周圍環境也有點讓人擔心。人太雜了。】
賀行吸了一口氣,很認真地回復:【不用擔心。在下城區,只有我欺負別人,別人欺負不到我頭上。】
阿洪天下第一:【我們不是這個意思!】
老顧:【不是這個意思。】
賀行笑著摸了摸后腦勺,忽然想起昨天晚上,俱樂部的聯系人說,在珍惜自己的人面前,他也有任性的權利。
被這群大老爺們兒“珍惜”著,賀行很想任性地說,麻煩你們把這些婆婆媽媽的話塞回肚子里吧。
賀行打開冰箱,哦豁,啥都沒有,彈盡糧絕了。
他只好關上冰箱,得去一趟集市了。
才一出門,就發現陳玉竟然沒走,就站在他的家對面。
“玉哥?你不是回去了嗎?”
陳玉笑了笑:“今天第一次見你,還沒跟你說一兩句像樣的話,當時周洪他們都在,有些話我不方便跟你講。現在就剩我們兩個了,可以好好說說了。怎麼樣,帶我逛逛你住的地方?”
“所以,玉哥你是特地繞回來找我的?”
“是啊。不樂意啦?”
賀行當然是樂意的,連手都從褲子口袋里拿出來了,在腦海里搜索著要帶陳玉去哪里轉轉?
這里好吃好玩的地方沒有,美景也沒有,賀行愣頭愣腦地只能帶著陳玉逛街。
“其實我們都和你有過相似的經歷。”
一陣機車引擎聲掠過,差一點蓋住陳玉的聲音。
“我……我當然知道。”
“六歲的時候父母陣亡,十六歲就打地球反擊戰,十七歲被派到月球要塞,差一點在大轟炸中玩完。十八歲派去空間站要塞,又撞上了雷火之戰。那場戰役生還率只有百分之六十,防御師被擊穿了胸膛,第一次眼睜睜看著戰友的血流得滿艙都是。
二十歲,又被派去火衛一,那是距離敵人最近的要塞,那三年,火控手、防御師還有修復師換了三輪,直到黑魘之戰結束,又在心理監測室待了半年。”
陳玉用很平靜的聲音說。
賀行震住了,他只聽說過陳玉英雄般的作戰能力,卻不知道這背后慘烈的代價。
陳玉忽然笑了:“小子,別露出這樣的表情。那不是我。”
“啊?那是誰?”賀行愣住了。
“你看過東區艦隊的直播演習嗎?”陳玉問。
“當然看過。新組建的第一中隊對戰特別突擊小隊。”
“我說的就是其中某位現役操作員。”
聽到“現役”兩個字,賀行就明白陳玉是不可能告訴自己擁有這段經歷的人是誰。
“我只是想讓你相信,這世上有這樣一群人會理解你,支持你。你不需要單打獨斗,你絕對不是一個人。”
“謝謝。”賀行側過臉,生怕自己的眼眶濕了會被陳玉看出來。
“那這一次,我真的走了。”陳玉拍了拍賀行的肩膀。
賀行就站在那里,目送陳玉離開。
剛才玉哥說的那個人,到底是誰?
賀行從來對別人的人生不感興趣,但是玉哥卻提起了那場東區艦隊的直播演習,賀行唯一能想到的,要麼是[鳳凰zero]的某位操作員,要麼就是[狂瀾-21]。
如果自己真的被召回艦隊了,說不定就能見到那些高手了吧。
但是……還不是時候。
賀行晃悠到了集市上買菜。
“老板,你這菜都蔫兒了,算便宜點。”賀行蹲在菜攤子前討價還價。
“白送你好不好啊?”老板沒好氣地說。
“好啊。謝你了。”賀行拿起菜,大搖大擺地走了。
老板坐在原地,傻傻地看著賀行的背影。
就在這個時候,街頭傳來轟隆一聲,地面跟著震動,整個街上的人都給嚇著了。
塵埃隨著風飄向四面八方。
“啊!有一棟房子塌了!房子塌了!”
“里面有人嗎?”
“不知道啊!好像就一樓有人住,那本來不就是一棟危樓嗎?”
賀行歪了歪腦袋,忽然意識到了什麼,沖向街頭。
然后他看見自己住的房子癟癟地坍在地上,灰塵到處飛,四周的人都在咳嗽。
“少年仔,那好像是你住的地方吧?”對面的阿伯提醒說。
“是我住的房子,阿伯你也小心。”賀行說。
“小心什麼?”
“小心你的房子也塌啊!”賀行理所當然地說。
“呸呸呸烏鴉嘴!”
這房子塌了,賀行也沒覺得多可惜。里面的家具都是自己從垃圾場搬來的,房東也沒把它當回事兒,經常還忘記收房租。
那里面最值錢的,就是那瓶汽水兒了。
賀行還打算買個小菜,一邊吃小菜,一邊喝汽水呢,奢侈一把。
結果房子塌了,汽水也肯定沒了啊。
賀行不死心,刨了半天,刨到了瓶蓋兒。
“真沒得喝了……”
回想起之前周洪還有顧淮在群里發的那些信息,什麼擔心他住危樓,擔心他哪天被埋房子下面之類,忽然很想說,這些家伙是烏鴉嘴嗎?
怎麼一說一個準兒呢?
賀行是個心大的,他拎著菜,在附近晃蕩,想要看看有沒有租房小廣告。
晃啊晃啊,晃到了下午快要吃晚飯的時候了,還是沒找到地方。
他就去了自己常去的垃圾場,打算撿幾張硬紙殼,隨便找個地方睡覺。
這時候俱樂部經理的電話來了。
“誒,小賀行,我們的俱樂部又升級了一下飛艦的系統,你有沒有空來刷一下新系統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