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行的目光很冷,也很有力量。就算年紀再小,再容易炸毛,也是經歷過生死的人了。
他們三人的臉上露出了感到壓力的表情。
周洪趕緊搖手:“我只是個看熱鬧的,有什麼問題別找我。”
“你自己覺得是因為什麼原因呢?”何歡的視線始終落在賀行的身上,這讓賀行莫名覺得有點熱。
“只要不是為了召我回去艦隊,什麼原因我都無所謂。”賀行說。
賀行知道自己的能力很強,被關城這樣的A級操作員手把手教出來,又是從戰場上歷練出來的操作員,實在太珍貴了。
但是賀行自己也很清楚,他心里有個結。
也許是因為黑魘之戰太慘烈,自己不想再面對死亡。
也許是關城離開了,他懷疑自己還能不能像信任關城一樣信任另一個人。
又或者比起日復一日的訓練,做個飛艦運動員更自由快樂。
而且關城對他說過的最后一句話就是:“你一定要活著。”
賀行從不貪生怕死,但自己的性命太有重量,已經不能輕易拿出去豁騰了。
但不管原因是什麼,賀行真的希望在場的人都能理解并且尊重。
“這一次,你想聽我說真話還是假話?”何歡撐著下巴看著賀行。
“你又來!”賀行無語了。
那天何歡在他家里的假話,什麼“我喜歡你”之類的,賀行每晚不小心想起來都要做噩夢。
“你可以選先聽真話,然后假話就不用講了。”何歡說。
“你還是先說假話吧,能襯托出真話的珍貴。”
賀行的話說完,周洪就補了一刀:“如果我是你,這家伙無論真話假話我都不聽。
”
小朋友才做選擇,聰明的大人一個都不要。
顧淮點頭附議。
賀行卻無所謂地抬了抬下巴:“這家伙,你堵不住他的嘴。”
“好吧,假話就是——你愿意做我的火控位嗎?”何歡看著賀行的眼睛說。
一時之間安靜的要命。
顧淮握緊了拳頭,周洪屏住了呼吸,陳玉的眉頭也皺了起來。
賀行頓住了。當初關城問賀行要不要跟他系統匹配的時候,只給了他一瓶汽水,都沒搞出這麼大陣仗,更加沒這麼正經。
而且“我的火控手”有一種獨一無二的意味。
就連其他人都眼巴巴地看著他……
尼瑪,怎麼整得像是要求婚?
但可不是你求婚了,老子就會嫁給你。
“不愿意。”
賀行的回答利落直接。
“為什麼?”何歡笑著問他,看起來既不驚訝也不生氣。
“你名字太騷了。”
“可是你很喜歡,沒有男人不喜歡我的名字。”
何歡,合歡,聽著就讓人浮想聯翩。
“滾。”賀行毫不掩飾地露出嫌棄的表情。
“口是心非。”
賀行被噎住了。
口是心非?誰口是心非!我實話實說,哪里來的口是心非!
啊,控制情緒,不要炸毛。
因為何歡這家伙絕對是自己越是生氣,他就越來勁兒。
何歡笑了一下,看向陳玉的方向:“真話還是讓玉哥來說吧。”
賀行一聽,心里頓時舒暢了。只要不聽何歡說話,就無所謂真真假假的,他的話聽起來忒費腦子了。
而且沒兩下就會被氣到半死。還是聽玉哥說正經話比較舒心。
陳玉走了過來,拿了一瓶汽水給賀行。
“你記得趙如松吧,那個被你拒絕之后雇了一批流氓找你麻煩的富豪。
”
何歡摸了摸下巴:“玉哥,你這話怪怪的。剛才賀行也拒絕了我,感覺我也得找一幫流氓去尋仇?”
賀行白了何歡一眼,點頭說:“我當然記得。趙如松名下有近三十個飛艦俱樂部,包攬了好多個比賽的冠軍。”
陳玉接著說:“那你也應該知道,現在聯邦戰艦操作員非常稀缺,預備役已經填補不了這個缺口了。所以,飛艦競賽也是選拔戰艦操作員的一個途徑。”
賀行在心里嘆了一口氣:“看來聯邦真的是沒人了。飛艦競賽的系統跟戰艦系統根本不是一個層次。”
能開幼兒園學步車的可不一定能開太空戰艦。
陳玉接著說:“但即便是這樣,這兩年趙如松的俱樂部也向聯邦輸送了十八名操作員,他們的評級大概在C級,目前沒有B級以上的。”
“廢話。要達到B級,沒有經歷過實戰的幾乎不可能。真要有一天火星上的敵人卷土重來了,趙如松培養的操作員也就是去送人頭,還浪費聯邦資源。”賀行冷哼了一下。
外人也許會說他狂傲,但是賀行太清楚真正的戰斗是怎麼回事。
它不能失誤,它只有你死我活。
“是的,趙如松的目的就是想要借助這些操作員來進入聯邦,他已經不滿足做一個商人了。可如果他是公平競爭,我們聯邦艦隊歡迎。但是他用這種方法壟斷了飛艦競賽,那就相當于蒙蔽了聯邦的眼睛。”陳玉說。
“你們直接調查禁止不就好了?”賀行反問。
“那會造成商界反彈,而且在明面上趙如松還沒有觸及聯邦法令的底線。
”陳玉看了看何歡,“因為以上原因,飛艦競賽委員會還有聯邦默許了何歡和顧淮成立飛艦俱樂部,一方面打破趙如松壟斷飛艦競賽的局面,另一方面……聯邦要自己從飛艦競賽里選擇有潛力的操作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