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行放下了水瓶,撥弄了一下汗濕的發茬,低聲回答:“當然有。”
“誰啊?”大家好奇地問。
“不記得了。”
“嘖!你就是藏私,不肯告訴我們!”
賀行笑著搖了搖頭。他說不記得了,是真的不記得那個人叫什麼名字了。
當年,關城親自訓練他的格斗,賀行被修理得一愣一愣的。
關城說:“賀行啊,有一些東西是沒有套路的。目的比方式更重要。天下格斗,唯快不破啊。”
“道理誰都明白,老關你看看我的眼神,你覺得我懂嗎?”
關城“嘖”了一下,“那好吧,我把我的私家珍藏給你看。”
賀行耳朵一紅,以為是什麼全息小電影:“不看不看!會毀掉你在我心里的形象!”
“滾蛋!給你看看真正的高手。”
賀行這才把腦袋湊過去。
這顯然是別人錄制下來的視頻,視頻里有一位是穿著迷彩服的教官,另一位則是穿著白色T恤的預備役學院。
整個視頻只有三點五秒,那個預備役學員戴著迷彩帽,帽檐遮住了小半張臉。
格斗還戴什麼帽子,掉了還得費力氣撿。
教官身高馬大,目測有一米九五了,賀行舔了舔牙槽,總覺得這個學員會被修理的很慘。
但是他錯了,那個學員出手很快,四兩撥千斤,一秒就把教官撂倒,緊接著就是利落的瑣十字,看得賀行眼睛都愣住了。
“這是誰!霧草!好厲害!”
“看清了嗎?”關城敲了一下賀行的腦袋。
“應該看清了,他先踩了教官的膝蓋,接著勾倒了教官的腳踝,這個重心轉移真他麼的利落!”賀行想要慢放,但是關城不給,只肯按原速放給他看。
“你動態視力好,不許慢放。”
關城對于賀行的訓練要求是非常嚴格的,包括動態視力。
“好利落……角度和時機都太……太精確了…… 這還是人嗎?”
賀行對那個人的身手留下了極為深刻的印象,視線都被對方掌控。
“這是我的同期,現在也是很厲害的人物了。只可惜從學員開始我們就不在一個校區,進了聯邦艦隊也沒分在一個要塞。不知道有生之年能不能跟他打一場。”關城說。
“這家伙不是人啊!你可別被他打殘了,到時候還得我去給你收尸!”賀行壞笑著說。
“滾犢子!”關城又在賀行的腦袋上拍了一下。
“這麼厲害的人,他叫什麼?”
“我們都叫他何邪。因為他厲害到邪門兒。”
“和諧?啥玩意兒?沒關系,你若是被他收拾了,徒弟我替你挽尊!”
但是直到最后,關城也沒有跟那個人對戰上。
而賀行也沒有機會見到那個“和諧”。
“賀行!賀行你想什麼呢?”
有人那麼一喊,讓賀行回過神來。
“沒……沒什麼。今天晚了,我明天還有事兒,先回家了。”
賀行心想,無論你是和諧還是河蟹……希望你現在還好好活著吧,過著平穩的人生,抬頭的時候還能欣賞夜空。
與此同時,在東區基地的搏擊訓練室里,何歡當著眾多三隊隊員的面,將他們的隊長周洪三秒放倒,鎖十字壓在地上,笑著說:“認輸了麼?”
“認你妹!”周洪苦苦掙扎,無奈何歡的鎖十字東區無敵,他在斷氣之前只能妥協。
何歡放開了他,脫掉了身上汗濕的白色T恤,露出線條分明的腰腹。
“歡哥穿著襯衫文質彬彬,脫了才知道……很有內涵!”
“那是!戰艦在經過一個半小時到兩個小時的高強度運行后,艙內溫度會很高,操作員將開始脫水,越往后脫水越嚴重。但是歡哥駕駛戰艦的最長紀錄是五個小時,他的耐力不是一般人能達到的,體脂率東區最佳!”
周洪好不容易緩過神來,沖著手下這些不爭氣地吼了出來:“還愣著干嘛!訓練啊!何歡能在戰艦里堅持五個小時!你們幾個小時!”
所有人像是鵪鶉一樣低下了頭。
何歡進了淋浴間,溫熱的水流落下來,他仰著頭,將發絲捋到了耳后。
即便在這里,還能聽見周洪暴躁的怒吼聲。
出了浴室,何歡一邊把衣服穿上一邊將手表戴上,手表上顯示有一條未讀信息。
何歡隨手將他點開。
小崽子:【送你一朵小花花。】
緊接著一朵全息小玫瑰從花骨朵開始,一片一片葉子綻放開來。
何歡愣在那里。
這是一個免費的表情。
現在只有小學生才會用。
何歡摸了摸下巴。
“你到底是喜歡我叫你‘小弟弟’呢?還是喜歡聽我給你的建議呢?”
但不管怎樣,這朵小花花在何歡看來有點可愛。
就好像一只拽拽的小刺猬,在曬著暖暖的太陽,一不小心就露出了柔軟的小肚皮。
“看什麼呢?”周洪的聲音響起。
何歡側過臉,笑著說:“怎麼,從你隊員那里找回面子了嗎?”
周洪冷哼了一聲:“你給我記著,下一次再在我隊員面前對我用鎖十字,我就……”
“你就跟我絕交。”何歡湊到了周洪的耳邊,“上個月,你也是這麼說的。”
“滾。”周洪看到了何歡的全息屏幕,“我還以為你又盯上了哪個小可憐呢。
沒想到竟然是對著系統表情發呆。”
“這可不是個系統表情。”何歡一邊說,一邊把干凈的純白色T恤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