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感覺。
轉瞬想到什麼,喬楚楚隨口問道:“剛才在跟誰聊天呀?也是潮生麼?”
喬鹿詭異地卡了一下殼,然后聲音很小地「嗯」了一聲。
活像是不好意思似的。
喬楚楚倒是沒注意到這個,只微笑著揉了揉喬鹿柔軟的發絲,調侃道:“我家鹿鹿現在跟潮生關系這麼好啊。”
喬楚楚語氣里帶著一絲欣慰。
喬鹿自從……經歷過小時候那件事之后,很長一段時間,都不愿意跟其他人接觸。
除了打小認識的謝苗,就沒有一個交心的朋友了。
林潮生那孩子喬楚楚是了解的,性格穩重禮貌、成熟自律。
喬鹿能多交一個這樣的好朋友,喬楚楚是很高興的。
“我記得,潮生他今年是高三吧?”
喬楚楚想了想,林潮生比喬鹿大一屆,的確是高三了。
“那還有兩個月就要高考了。”
高考……
對,這學期已經過半,距離六月,也只剩不到兩個月的時間了。
喬楚楚只是突然想起,順嘴提了一下,很快就又跟喬鹿聊起了別的,還出去把自己給喬鹿買的衣服還有雜七雜八的玩意兒都搬了進來,給喬鹿整理好,整齊地放進了柜子里。
順便還仔細替喬鹿把塞不下的玩偶們整理到小柜子里,又重新換了新的床單被套。
期間喬鹿讓喬楚楚休息一下,說可以自己整理,被喬楚楚一口回絕。
在喬楚楚身邊,喬鹿永遠是孩子,需要她照顧。
最后盯著喬鹿喝完牛奶,喬楚楚才跟喬鹿說了「晚安」,關上房門出去了。
喬鹿洗漱完,躺進喬楚楚精心收拾好的被窩里,伸手將趴趴狗抱在懷里,閉上了眼睛。
一小時、兩小時、三小時……
時間來到了半夜三點。
喬鹿依然清醒著,毫無睡意。
緩緩睜開眼睛,喬鹿呆呆地盯著頭頂貼著星星貼紙的天花板,耳邊似乎又聽到了喬楚楚提到的那句話。
——林潮生很快就要高考了。
和林潮生相處的時候,林潮生的表現,一點也不像是馬上就要高考的人。
看起來就和高二的他沒什麼區別,甚至還沒有他壓力大的樣子。
這學期開學之后,兩人也是和之前一樣,一樣的上下學時間,大課間的時候林潮生還在給他補習。
……
喬鹿恍惚間,幾乎把林潮生當做同級了。
直到剛才他才意識到,林潮生就要高考了,還剩不到兩個月。
以林潮生的成績,高考對他來說或許的確不需要特別緊張。
喬鹿也相信,林潮生肯定能考得很好。
可以去到任何他想要去的大學。
可是……
林潮生高考完,就要上大學了。
要去別的城市了。
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縈繞在喬鹿心頭。
喬鹿徹底失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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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起床,喬鹿頂著兩只大大的熊貓眼,整個人看著無精打采的。
他套好校服,將拉鏈拉到最上面,遮住小半張臉。
又用鴨舌帽蓋住翹起的幾根卷毛,戴上了喬楚楚給他準備的黑色口罩后,喬鹿背上書包,和喬楚楚道別,準備出門坐公交。
喬鹿家離學校大概5站路的距離。
走到公交站臺的時候,站著的人有點多,喬鹿沒有過去擠,站在了稍遠一點的位置,靠著路邊的一顆樹,靜靜等著車。
很困。
喬鹿倚在樹干上,眼皮不堪重負,沉沉耷拉著。
就在喬鹿快要靠著樹干闔上眼睡去的時候,一句「車來了」鉆進喬鹿即將罷工的耳朵里。
喬鹿一個激靈,清醒了一點。
他扯了扯書包帶子,頭重腳輕地邁著步子,朝停靠在站臺邊的公交車走去。
走到一半,喬鹿指尖突然一暖。
手上傳來的熟悉溫度讓喬鹿一愣,他抬眸望去,林潮生挺拔的身影走在前面,拉著他的一只手,帶著他走上了公交車。
直到手指被牽引著握住車上的扶手,后背也籠罩上了熟悉的體溫時,喬鹿才反應過來什麼,仰頭驚訝地看著身側的人,小聲問他:“潮生哥哥?你怎麼來了?”
喬鹿的聲音隔著口罩,聽起來帶著不正常的啞。
林潮生幾不可查地蹙起眉,將人護在臂彎里,單手撫上喬鹿隱在帽子下的額頭,停留了一會兒后,拿開手,幫人把帽子壓好,然后道:“順路。”
喬鹿雙眼睜得溜圓,嘟囔道:“這哪里順路呀?”
說這句話的時候,喬鹿的聲音聽起來更啞了,甕甕的,帶著鼻音。
林潮生眉頭蹙得更緊了。
喬鹿身體不好,自上次受傷后,免疫力就更差。
一到這種換季的時候,總會感冒發燒。
“喬鹿,你感冒了。”
喬鹿「哦」了一聲。
然后他松開了金屬欄桿,轉身牽住林潮生的袖口,借著他寬大的背影,藏進了人懷里。
這時剛好到了一個路口,司機一腳剎車,整個公交跟著一抖。
林潮生按住喬鹿的背,將人護得更嚴實起來。
之后一路,喬鹿靠在林潮生懷里短暫地補了個覺。
下車的時候,那種頭重腳輕的踩棉花一樣的感覺總算好了一點。
下車之后,林潮生帶著喬鹿,朝跟校門相反的方向走去。
最后他們停在了一家藥店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