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林書致把車開到門口,蘇映桐坐在副駕上,喬鹿和林潮生一起坐在后排。
快過年了,大街上十足熱鬧,商場等各種地方都人流量爆滿。
好不容易找到一個停車位,林書致把車停好,握著蘇映桐的手朝商場門口走。
剛一進門,喬鹿的腳步就不自覺一頓。
商場里面的人看起來比外面還多,收銀處等待結賬的人已經排起了長隊,一眼望不到頭。
喬鹿有一瞬間懷疑,是不是今天商場的東西都不要錢,怎麼大家都如此熱情。
就在喬鹿愣神的時候,后面的人流朝里擠,差點撞到喬鹿。
不過在那之前,傻傻愣著的喬鹿被側方伸出的手一拉,鼻尖傳來熟悉的氣息,他被一條胳膊攬著,一頭栽進了林潮生的懷里。
意識到這一點,喬鹿手腕抵上身前人的胸膛,微微掙扎著想要脫離這個懷抱。
林潮生察覺到喬鹿的動作,不由分說地進一步收緊了臂彎,攬著無力再掙脫的喬鹿,護著人跟上前方兩人的步伐,未發一言。
喬鹿:“……”
又是這樣。
每次喬鹿用肢體表達不,都會被林潮生刻意無視。
林潮生個子比他高,力氣又比他大,仗著這一點就會欺負他,霸道得要命。
喬鹿垂著眉眼,全程不看林潮生的臉,還是拒絕跟人說話。
自從那天從KTV里回來后,兩人就開始了長達五天的冷戰。
哦,是喬鹿單方面的冷戰。
喬鹿的冷戰具體表現為——
能不跟林潮生說話就不說,不看林潮生一眼,不去林潮生床上睡覺。
簡而言之就是三個不字:不說、不看、不睡。
哪怕此刻沒什麼出息地被迫被林潮生圈著走,喬鹿也要倔強地把頭偏去一邊,堅決貫徹自己的三個不字。
貫徹到底!
由于街上的人實在多的超出預期,擠擠挨挨地挑好了要買的東西、又排了接近半個小時的長隊結完賬后,蘇映桐要繼續逛街的心思歇了大半,他們去旁邊的專柜買好喬鹿和林潮生的新衣服,再打電話訂好明天的生日蛋糕后,便提著大包小包回到車上,累得坐在車里,打道回府了。
一回到車內,喬鹿便把自己縮到了車窗邊,眼睛也黏在了窗戶外人潮如織的大街上,好似突然對窗外的人頭產生了極大的興趣,投入又認真地研究起來,就是連一點余光都不給身側的林潮生。
林潮生淡淡看著喬鹿的后腦勺,幽深的眸子沉沉垂下,輕輕捻了下指尖。
一直到除夕到來。
早上林書致和蘇映桐陪兩個孩子吃完早飯,便開車出去取昨天訂好的蛋糕。
屋內又只剩下喬鹿和林潮生兩個人。
喬鹿本想奔回自己房間縮起來。
但林潮生沒有讓他成功溜走。
喬鹿后背抵在雪白色的墻壁上,林潮生一手撐在他耳邊,溫熱的吐息緊緊貼著喬鹿的耳廓刮過,激起一陣細微的顫栗。
“為什麼躲著我?”低沉喑啞的嗓音緩緩在喬鹿耳邊響起,含著幾分危險的味道,隱有不悅。
在裹滿林潮生氣息的狹小活動空間里,喬鹿的心臟一下一下重重地跳著,跳的他不知所措,只能努力偏了偏頭,遠離那片過近的熱息。
心虛地扭頭不看林潮生的眼睛,喬鹿強自鎮定地開口:“誰躲你了,沒有的事……”
這幾天,喬鹿一碰到林潮生的視線,便會這樣垂著眼睛,自以為鎮定地偏過頭避開他的視線。
而他的表情落到林潮生眼中,林潮生一眼便識破,喬鹿躲避的雙眼中,還含著一絲不易察覺到的,委屈。
對,就是委屈。
像只被誰欺負狠了的幼鹿。
意識到這一點的林潮生克制地收斂起周身瀕臨失控的、可能會把人嚇到的暴戾面,沒有強硬地去逼問喬鹿疏遠躲避自己的原因。
然而,林潮生本就耐心有限,對喬鹿已經用盡了畢生的忍耐力。如今耐心告罄,林潮生不打算再像之前幾天一樣放過他。
喬鹿的下頜被一只手捏緊抬起,閃躲的眼眸避無可避地同近在咫尺的漆黑眼瞳對視,被林潮生黑得深不見底的一雙深邃眼睛注視著,喬鹿眼睫一顫,嘴唇動了動,帶著些微顫抖,“你別兇我。”
林潮生聞言動作一頓,長眉擰起,微瞇著眼眸,他撫上喬鹿漸紅的眼尾。
感受著指腹下微濕的觸感,林潮生心想,怎麼就委屈成這樣了。
“是因為那天我抱了你,把你嚇到了?”
林潮生兀自猜測著。
喬鹿咬著下唇,在林潮生強勢的逼問下,最終輕輕搖頭。
思緒回到之前光線昏暗的KTV包房內。
在林潮生出乎意料地掐著喬鹿的腰抱著人坐到腿上之后,包房內外其他人瞬間啞了聲音,不出片刻,包房門被人「砰」的一聲關上,昏暗空間內只剩下緊緊貼在一起的兩人。
過近的距離早已超出某些界限,撲通撲通的心跳聲像聒噪的鼓,重重砸著,一下重過一下。
喬鹿被桎梏在林潮生腿上、身前,動彈不得,而說著自己「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