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希夷也是一樣的想法,因而對此極為執念。大的機關柳家還是能造的,但這種小武器,許多地方都非常精細,柳家就沒辦法滿足他了。
當今能有這種技術的,一是朝廷,二是碧峭十二峰中的機關大派玄機門。既然都到了京城,當然要去試試拜見這其中之一,日后再送一份到玄機門去。
不過軍學這種地方……就不知道會不會讓他進去了,若是白糾在還好說,看在曾經見過的份上,應該還好說話些。若是不在,可能就要被拒之門外了。
想到此處,柳希夷不禁一聲輕嘆:“軍學重地,也不知道能不能進去。”
摧鋒便抱緊了他,道:“別擔心,若是他們不讓你進,我帶你進去。”以他的身手,就算抱著柳希夷溜進去也不是什麼大問題。
柳希夷也明了他的意思,笑道:“可別嚇著人家……怎麼軍學這種地方,你也能來去自如的?真厲害。”
他那麼擔心自己,哪里敢讓自己冒險,敢這樣說,自然是有了十足的把握不會被發現。要知道那軍學中人個個武藝高強,又極為機警,怕是連只蚊子飛到旁邊都能立即察覺。摧鋒那麼大一個人,還帶上一個走都走不動的自己,還那麼無所畏懼的麼?
摧鋒聽完他這勉強能算夸獎的話,又開始不動聲色搖尾巴:“很多地方,我都能帶你去。”
“好好好,我的摧鋒可厲害了。”柳希夷盯著他眼睛看半天,輕輕一笑,“我發現……我真是越來越無法想象沒你在我旁邊的日子了……以前到了晚上,我都是一個人看看書,困了就睡。
”
“那現在呢?”摧鋒抱緊他,湊到他耳畔低聲道。
“現在……我要有人親親我抱抱我才能睡得著。”柳希夷輕車熟路往人懷里鉆,“人還是不能有太多東西,得到的越多,就越想要更多,得寸進尺……我感慨完了,你自覺一點。”
摧鋒低低一笑,很自覺地低下頭去吻他,仍舊是吻得極為輕柔,不敢用力。
柳希夷身上有一股謫仙氣,不染凡塵,卻又身在凡塵。飄渺得仿佛遠在云間,永遠是可望而不可及。摧鋒總覺得有些想法自己不該有,那樣的想法好像是對他的褻瀆一般。
摧鋒好像一直跪在一尊清冷的神像面前,心里有著將這尊神像擁入懷中的想法,卻是不敢,只能克制。
可現在好像已經克制不下去了,懷里的人分明清雅高貴,卻總是有那麼一絲誘人魅色。
看著他微微泛起些嫣紅的面頰,摧鋒有些被蠱惑了。
本以為只可遠觀,現在他卻很想觸碰這如雪清透的花瓣一下……又不是沒碰過。
這種想法一旦冒了頭,就沒辦法縮回去了。因而吻完人,摧鋒忽然膽子大起來,又更自覺地去解人腰帶。
對武功一竅不通,平常對什麼都沒有警覺的柳希夷此刻仿佛忽然得了百年內力,身體的各種感覺都變得極為靈敏,立即發覺了有什麼不對!
雖說睡前幫自己寬衣解帶摧鋒做得也不少了,可他這手如此不安分,完全就不是單純幫自己脫衣服的樣子!
“你做什麼……”
摧鋒手上動作不停,作無辜狀:“不是要我自覺一些麼?”
柳希夷呆住了,實在想不清楚他是傻還是故意。
摧鋒瞧見他這表情,笑了。
心里某些頑劣的情緒忽然間竄了起來,叫他十分快意,生出些想要“欺負”眼前這人的想法。
柳希夷就這樣呆愣著被人拉進了坑里,某日夜里的那種奇怪記憶被一一喚起。
他是真的被驚到了,然而心中本還有些好奇,因而便又是驚懼又是興奮期待。
他有個缺點,就是記性太好,腦子昏沉的時候尚能記住一些事情,清醒的時候當然是什麼都能記得清清楚楚。
還有一個缺點,就是臉皮太薄,身為世家公子涵養太好,第二日臉都還跟三月桃花一般滿樹緋紅。
直到起身洗漱完畢整理好儀容坐上去軍學的馬車,他都還在思考一件事。
摧鋒怎麼忽然膽子那麼大了?
感覺不太一樣……摧鋒一直都是一種對自己言聽計從的感覺,對自己過于重視,仿佛什麼事都要經過自己同意才敢做。
突然之間,他又放下了一直以來的顧慮……
柳希夷轉眼看向同在車里的摧鋒。
總覺得他連坐著的姿勢都開始像個威嚴無比的黑道老大。
不對……這人本來就是個殺手組織的頭頭。
柳希夷忽然回想起來那天摧鋒突然出現在鐵鯤鵬前面,嚇得那群殺手落荒而逃得模樣……什麼家犬,這人分明就是頭狼啊!
那個剛把柳希夷拆吃入腹的人被看了一路,十分不自在,感覺自己仿佛犯了什麼滔天大罪,突然就有點后怕。不禁問道:“你……生氣了?”
柳希夷一愣,搖搖頭。
生氣倒不至于,只是有些震驚。
畢竟他對這些事簡直一竅不通,清心寡欲到了極點,頭一遭如此清晰地感受了一回,一時半會兒還有些不大能接受,整個人都還懵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