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胡人也未反駁,點頭道:“確實,所以軍長還是不信?”
白修宜笑:“信與不信,我都不想知道什麼未來……畢竟,那玄鏡也不是能隨便給人看的。”
胡人輕輕嘆息一聲,道:“都言軍長不信神魔,現在看來果然如此。”
豈止是不信,簡直是厭惡。京城里誰都知道白軍長從小就因為嘴角那顆痣被旁人指指點點,大了又跟那整天觀星象算國運的國師不對付,在他面前提什麼神啊鬼啊這些玄的,簡直就是在找死。這個胡人玩這套,白修宜還沒讓人直接把他轟出城去,也就是白修宜修養好不濫用職權了。
白修宜幾不可聞地冷冷哼了一聲,那胡人道:“我也知道軍長不會將玄鏡借給別人看,不過我也能不要報酬給軍長一個預言……今年秋獵,要小心。”
白修宜眼神一凜,冷笑道:“好,那我便等著。”
接著拂袖旋身,離了這處。
見他走了,那胡人又將目光移到柳希夷身上,道:“柳公子,你呢?你想不想知道什麼?”
柳希夷還在為白修宜之事怔愣,這下回過神來,想了想道:“我沒什麼想知道的。”
胡人道:“前程,運勢,愛情……一個都不想知道麼?”
柳希夷搖搖頭,道:“知道了又能如何?若不順,我肯定又要聽你的,費盡心思去改變,順了以后我就會感激你,謝你給了我忠告,讓我避開了禍事。若是順,我也要開開心心謝你說得準。怎麼說都是你厲害。以后的事沒人能說得準,我明白,所以我不信。”
胡人沉默半晌,道:“柳公子說得倒是有意思,似乎真是……無論我說的是吉是兇,只要你信了,我就是準的。
不過,我還是想也給柳公子一個預言。”
“請說。”柳希夷輕聲道。
“你身邊的這位,會給你招來災禍。”胡人抬起手指,指向他身旁。
柳希夷順著他所指之處看去,見到的正是摧鋒。
摧鋒眼中神光暗得嚇人,像是野獸一般充滿敵意,顯然有些不開心了。
柳希夷面上有了幾分慍色,卻還是盡量溫和地笑:“多謝,不過……信不信在我,準不準,也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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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將軍上線!
白啾:玩玄學的都壞得很!
第29章 不明之事
柳希夷已經擺明了態度,那胡人也未再多言。就算他再說什麼,柳希夷也是不會聽的。
“走吧。”柳希夷輕輕一嘆,按動機關轉身離開。
“這人神神道道的。”柳淵聽了半天,忍不住道。
柳希夷笑道:“我以為街邊算命的就中原有,原來異域也有人會算命唬人。”
行出人群,柳希夷瞥見摧鋒那不大對勁的神色,便道:“你怎麼了?還在意他說的那些啊?”
任誰被說是個災星,心里都不會好受。摧鋒本來就對自己以前的身份極為介懷,那胡人的一句話,定然十分傷人了。
“我不會給你招來災禍。”過了半晌,摧鋒才沉聲道,“如果我在你身邊會對你不利……我會自己走,走得遠遠的。”
柳希夷笑著搖頭:“他說的招來災禍,無非是你被死魔城追殺,我會受牽連。這我早就知道了,還需要他告訴我麼?還是說,其實有更可怕的事……可你沒告訴我?”
摧鋒忙道:“不,我都告訴你了,我沒有隱瞞你。”
解釋得那麼著急,怕被誤解的心思全都寫在了眼里。
柳希夷不禁莞爾:“慌什麼,真要瞞了我,我也不會怪你啊。
”
畢竟二人不過相識,他沒什麼立場非要知道對方的一切。
摧鋒卻安了心,愈發覺得他話語溫柔到了極處。
逛了兩條街就到正午,三人便回客棧歇了。
派出去辦事的人倒是手腳快,配制解藥的藥材已經全部尋來,順便還給柳希夷又添了些補身子的新藥。這些該辦的事辦完,要走還是要留下來再玩幾日,就全看柳希夷心情了。
柳希夷本想著下午再去另一邊的東市轉轉,結果小睡片刻醒來沒多久,就有人來敲門。
柳希夷剛下床坐到輪椅上,懶得動彈,便道:“門沒鎖,你進來吧。”
進來的正是一名柳家侍從,恭敬道:“大少爺,有自稱是軍學學生的人過來,說白軍長請您過去一趟”
“白軍長?”聽到這人,柳希夷眉頭微蹙。
他與這位赫赫有名的大將軍并沒有什麼交情,只今早與他在街上見過一面……怎麼突然就找上自己了?
想不通,實在想不通。然而請他的人是手握重權的大將軍,他不能不給面子,就算真不想去,也不能不去。
“好吧,我過去一趟……叫小淵過來,陪我過去。”柳希夷無奈道。
兄弟二人一同下了樓,便見客棧大堂站了身著白衣銀甲的兩人,周圍食客都在小聲議論著什麼,隱約能聽到什麼“白袍軍”之類的字眼。而那兩人腰桿挺得筆直,一看就是行伍出身。模樣也不過十七八歲,面上還有些稚氣,多半就是那軍學學生了。
見柳希夷出來,那兩人便上前行禮道:“柳公子,我二人奉軍長之命,邀公子到軍學一敘。”
柳希夷頷首:“嗯,我已知曉。
勞煩二位帶路吧。”
軍學還不在城內,離得雖不算遠,但也需要些時間。既是請人過去,也不能讓人走那麼大一段路,這兩個學生還帶了馬車過來接人,輪椅也有人幫忙拉著,還真是考慮得周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