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界已經不一樣了。”
婁清收回視線,眼里是一種白久章他們不曾見過的包容的溫柔,以及不容置喙的權威,“我無需對我的子民有所隱瞞,而當我站在他們的面前,靈魂的本能會讓告訴他們這個世界的改變。就像你們一樣,不是嗎?”
就在這一瞬間,無形的手伸入血脈,扯動著靈魂中系在黃金海的那根弦,拉拽著沉睡的本能。
臣服于他,忠心于他,將生命獻于他。
白久章和陸一揚的表情微變,那是屬于他們自己的聲音,如果是在平常,聽到這種聲音絕對會讓他們嗤之以鼻。
可現在他們卻覺得理所應當。
那是他們的王,也是他們的“母親”和歸宿,是他們將不惜一切守護的對象。
“那個,殿下你要再吃點嗎?”
陸一揚的感覺沒有白久章那麼細膩,但效果非常直接,之前還只是讓出自己的食物,現在他有一種把飛船的廚房倉庫搬到婁清跟前的沖動。
婁清失笑:“這倒不用了。——我已經非常努力地在收斂蟲王對你們的影響了,不過也只能收斂一段時間,你們得盡快適應這種感覺。”
白久章的表情復雜,但也并沒有任何不適:“我還好,倒也沒有那麼難以接受。殿下你不收斂也沒關系的。”
婁清卻詭異的沉默了一秒,然后才說道:“其實我并不是為你們收斂的。”
白久章&陸一揚:“?”
婁清伸手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臉側,“剛孵化的時候我的意識需要跟蟲王的意識海融合,那可是有著不記年月的龐大意識,我雖然勉強保持了自我,但棘蟲的本能卻也支配著我。
比如,延續種族什麼的……”
白久章&陸一揚:“……”
婁清無奈地嘆了口氣:“雖然陛下一脈從他的祖父一代開始就得到了黃金海的認可,但被認可的并不只有閆家。同理,和陛下有著同樣程度異化的‘騎士’也還有候選,生物延續種族的選擇從來都是優生優育……但我并不想來個三人行四人合什麼的,你們懂了吧。”
白久章:“……”懂了。
陸一揚:“……”有畫面感了,我還只是個孩子啊!
婁清也有點尷尬,輕咳一聲快速跳過“優生優育”的話題,“不過在重新定義的時候,除了蟲王的絕對權威,我已經盡我可能地弱化了分化出的新種族之間的等級壓制。這樣雖然避免了等級壓制下的各種暴行和不平等現象,但也失去了一定的和平。
簡而言之,等級懸殊的異化者之間還是會出現絕對服從的壓制,但等級相近或者同等級的種族或者個體之間就不存在服從問題。比如和陛下同等級的異化者,并不會對他有任何臣服之心,相反的,大概率會不服陛下被我選作伴侶而來挑戰他吧。”
閆禹的神色沒什麼變化,想來是已經知道了這件事。
陸一揚卻立馬緊張了起來:“那要是陛下輸了怎麼辦?你不會移情別戀吧?”
婁清:“……”
合著他剛才那番話都是白說了對嗎?
白久章輕咳一聲,“其實揚子擔心的也有道理。雖然我知道陛下和殿下的感情,但如果其他同等級的異化者不歇了心思,以后會很麻煩吧。”
婁清:“哦,這個倒不用擔心,就是剛孵化那一會而已,現在生米都煮成熟飯……再說了,蟲王的絕對權威是擺著玩的嗎?就算真的還有影響,最多就是獻獻殷勤吧。
等卵有反應了就會歇下的。”
陸一揚好奇地伸過了腦袋:“什麼卵?還有蟲王卵嗎?”
婁清:“……”
他剛才的話是真的白說了。
白久章似乎也有些看不過去,提醒了陸一揚一句:“剛才殿下不是說了嗎?優生優育,生命的延續。”
陸一揚眨眨眼,然后眼睛緩緩瞪大,瞪大,快掉出來了。
“!!!”
陸一揚長大了嘴巴,視線下移,穿透桌面恨不能釘在婁清的肚子上。
“不會吧?”
陸一揚覺得自己的世界觀受到了嚴重的沖擊,這麼多年好不容易死記硬背的理論知識正在搖搖欲墜,“是孩子?婁清要生孩子?怎麼生?他是男的啊!”
白久章扶額:“可他也是蟲王,之前島上那只巨獸你沒看到?”
陸一揚:“那也是男的啊!”
白久章:“……”
婁清忍了又忍,終于沒忍住扭頭問閆禹:“陛下,你告訴我,他到底是怎麼當上你的近衛隊隊長的?”
閆禹嘴角含笑,為陸一揚挽尊:“他的個人實力是很強的,只是在這些方面不太敏感。”
這已經不是“敏感”的范疇了吧。
婁清看了眼還捂臉作吶喊狀不愿面對現實的陸一揚,果斷跳下了椅子選擇離開,他問閆禹,“我要去睡一覺,你要一起嗎?”
閆禹走了過去,手自然而然圈住婁清的腰,“嗯,腰還酸嗎?”
婁清沒骨頭似地靠在閆禹結實的手臂上,一邊打著哈欠一邊含糊答道:“還行,你下次別用尾巴圈……”
等到兩個人都走遠了,陸一揚才終于慢慢從震驚中冷靜了下來。
陸一揚一臉放空地看著餐桌上的空盤子,半晌喃喃道:“婁清真的會生孩子啊?”
白久章其實也有些驚訝,不過只是一瞬的事情,“棘蟲可以讓人類擁有‘夢想成真’的力量,生孩子也就是小菜一碟吧。